讀了那篇文章,我有兩點感想。其中一點關於美國與日本和印度分別結盟。在這點上,我的看法與中國政府相同。我也認為這是圍堵中國的行為。雖然我不相信“梵蒂岡內會否有一些人秘密地與美國合作,為遏制或對付中國和中國的政府”,我也很擔心。
美國的行為在太平洋的東岸重新撳起了冷戰氣氛。最近報紙上往往有不利於中國的消息報導,有的竟把我們國內的教會比做西藏,把地下教會和法輪功等同起來,好像它們也同樣受著中國政府的侵略和壓迫。我擔心的,是這樣的情形會不會影響梵蒂岡對我們中國和中國政府的態度。
原來,在我們教會內一向有兩種對待世俗社會的態度:一種是“對抗”,一種是“對話”。早在宗徒時代,若望福音和書信表示了對抗的態度,而保祿書信和三部對照福音表示的則是對話的態度。這兩種態度的分歧源於基督福音的本質。所以它們能在教會內同時存在,而不妨礙教會的共融合一和所有教友們的團結一致。這是我在以前有一次的《不是聽眾來信》節目裡已經介紹和解釋過的。
此外,我觀察到,當國際間彌漫著冷戰氣氛的時候,教會受著影響,它對世俗社會的關係往往會偏向於“對抗”。教宗比約十二世的時代是冷戰時期。當時教會與中國和中國政府的關係,便是對抗。自從教宗若望二十三世的時代以來,國際間冷戰的氣氛漸漸消弭,在教會對世俗社會的關係上“對話”也逐漸抬頭。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希望改善教廷與中國和中國政府的關係,推行“對話”。我曾把我的觀察告訴我過去的同事,並且向他表示了我的憂慮說:今天在太平洋的東岸有出現了冷戰的氣氛,當今的教宗不會放棄對我們中國和中過政府的對話吧?他笑我“杞人憂天”。巴不得如此!
我讀了那篇文章後的第二點感想,是關於文章提及的“選擇和任命主教”。坦白地說,在這問題上“任命”是形式,“選擇”才是實質。我知道,對我們天主教徒說來,在選擇和任命主教的事情上這“形式”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它決定主教的祝聖是否合法,因此觸及教會的本質。教會的本質是共融。雖然如此,把“選擇”和“任命”劃開來分別討論,有其實際的好處。“任命”的問題比較複雜,最好還是留給教廷官方與中國政府去商討。我們只談談“選擇”問題。
所謂“選擇”,就是推舉和推薦主教的候選人。據我所知,這可以說完全是本地教會的事情。在今日的普世教會中,除了德國和瑞士幾個教區以外,一般情形是本地教會選出幾個主教候選人,把候選人的名單交給教廷大使專呈給教廷,再由教廷在名單上的候選人中挑選一人,讓教宗任命為主教。
那麼。教廷怎樣知道要在名單中挑選誰呢?當然是征求了教廷大使的意見。教廷大使又從那裡得來了他的意見呢?還不是從當地教會獲得來的嗎!所以我說,選擇和任命主教問題的實質是在“選擇”,而“選擇”的關鍵是在本地教會。在普世教會的情形是正是如此。
但是,在中國情形可不相同,一則因為在中國沒有教廷大使,再則在中國的教會組織不健全,主教們與教廷缺少聯絡,沒有溝通。因此,近幾十年來在我們中國的選擇和任命主教,情形混亂,急需改善。
總之。我也認為要以“較廣闊的視野”來觀察教會在中國面臨的問題。我也希望能用“對話”來尋求它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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