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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蒂冈电台
发射台报讯天使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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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您对北京刚刚施行的《宗教管理条例》有什麽看法?
您对北京刚刚施行的《宗教管理条例》有什麽看法?
贵台乐观的报道不知是否另有它意?我们看了此条例所得反应与贵台的报道截然相反,这条例本来是要将宗教纳入"法律"的轨道,今後会对宗教活动及其内部的自由依法进行限制。我们的活动似乎越来越小了,总得提着心,吊着胆生活,因为今後对宗教的治理可是依法而行,不管这法合理不合理,反正治你没商量,罚你没商量,抓你判你更没商量。不是我担心,而是所有大陆教友都在担心这一率先在北京施行的宗教政策何时在全国 围内展开,接下来会是哪个城市?上海还是石家庄,抑或保定。还是让我们在为痛中静待它的来临吧。
恕我直言,对教廷我确实有些看法,但有看法并不代表我不爱他,相反,正因为我爱他所以对他有看法。这看法就是:教廷、包括教宗在内,他太爱我们了,爱的太过,太执着。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一个母亲给殴打自己孩子的人说好话,甚至屈膝央求……来试图打动他们为孩子争取些正义的空间。这只有两个结果,或许他们发了慈悲看在母亲的份上放孩子一把;也或许他们看了母亲的软弱连母亲一起欺负。教廷就是这位软弱的母亲,我不是故意将宗教与政府对立,而是本质上和事实上一直如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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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实在看不出国内某些地方的宗教形势的好转是由於教廷努力的结果。相反,教廷越急於与中共建交,中共就越会在建交前扫除不利他的一切障碍。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欲速则不达,适得其反的意思。大多数人的担心即在於此:教廷是否有可能牺牲忠贞教会的某些利益而与中共建交。因为要麽就不建,要麽就得有牺牲。我怀疑一朝中梵建交了,中共带给教廷的中国教会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教会。有一点我敢肯定,即这个教会一定由国家、由党、由政府控制下的教会。
这个教会承认精神上是受教宗领导的,但在行政上吗?可以协商,但最终还得听我的。到时中共定会以"粗暴干涉我国内政"为藉口将教宗这一精神领袖挤到一边,其实以前、现在中共不就这麽做了且正在做着吗?
这就是建交的陷阱,也是建交的悲哀。有损於教会利益的建交还不如不建。
我对教廷的看法就是建立在这个假定的前提上:与中共建交、谈判最终必落到圈套中。所以我认为教廷的做法有些天真,我们总在急於建交呀建交,结果到现在教廷与中共
在实质性的问题上迈进了多少呢?大陆教会生存的空间增大了还是缩小了呢?北京《宗教管理条例》的出台不是明摆着吗?主教、神父们接连被抓意味着什麽呢?然而,交谈就比不谈的好,接触也比不接触的好,这道理我懂,但教廷的一味忍让能给大陆教友带来多大的最终利益这就很难说了。这些问题不是你我所能解决的,姑妄言之。
还有一个我们有分歧的地方:合一。您认为我们应在一个教会内悔改与修和,我理解您的善意,但我看问题的角度却与您有些不同,我总是着眼於造成这问题的障碍,它几时存在,几时我们便不可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合一。我们当然可以展开交流,更可以相互来往,但我们始终是被一道河流阻隔着的两岸,虽有桥梁能来能往这是合一吗?
您的看法太乐观了而少了些现实成分,而我的看法太悲观了,以至缺少了些灵气。如果要中和我们的看法,在这问题上引进基督教的用词"交通"倒挺合适。
经过我们之间这麽多次的思想、观念的碰撞後,我有必要审视一下我的立场与观点。我承认我此间所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是我始终认为您对我们忠贞教会有成见,有看法,认为我们保守、僵化,所以在听众来信、主日道理中处处隐言相讽,明言相讥。无论误会也罢,还是思想观念不同也罢,起码我不该怀疑您的善意,我为这一切及我言辞间的"霸道"而诚心请求您的原谅!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您的工作确实也很难,难免有两头受气的时候。我们常说一句话:"言者无罪,闻者足戒。"这是在告戒闻者应有个什为态度来接受别人的批评。但言者无罪了吗?言"真"固然无罪,言假、妄言呢?耶稣说过你的一句话你也要接受审判。我以为人首先该为自己的所言负责,言者负责,才能无罪。您以为呢?
我知道您一定很忙,我的信总是长篇大论,不知是否耽误您的时间。
最後向贵台建议:关於国际新闻的去留问题贵台是否可展开研讨或在听众中进行调查。
为我们祈祷吧,我们都需要天主!
"基础一旦崩溃,义人尚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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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回国探亲,曾去罗马领事馆办签证,许久未得回音,正当觉得失望,重去领事馆索回护照,岂知入境证早已签好了。於是赶紧购买机票,准备动身。动身前想写几篇《听众来信》节目。匆忙中,发现上面那封电子邮件,竟记不得是谁寄来的。从内容看来,应该是一位主内的兄弟。
我不曾看到北京刚刚施行的《宗教管理条例》,不能对此有什麽看法。但是撇开那《宗教管理条例》不论,对上面那封信我倒有几句要说的话。是的,我承认我乐观,但是这不等於天真,因为乐观是我们基督信徒的美德。
我不接受把教廷比做"软弱的母亲"。我不赞成,把国家箝制我们天主教徒的宗教活动比做打别人家的子女,因为一则我们也是国家的儿女,再则、国家对我们的箝制,不是故意难为教会,而是为了对社会安定的担心。在这种假设下,教廷要照顾我们,"动武"不如"说理",对话是最适当的途径。
至於说"教廷越急於与中共建交,中共就越会在建交前扫除不利他的一切障碍",这也不符合事实。难道如果教廷不想与中国建交,中国便也不想扫除不利於他的地下教会了吗?
下面的一段话却触着了问题的要害。我们完全同意作者的怀疑。作者说的好:
"大多数人的担心即在於此:教廷是否有可能牺牲忠贞教会的某些利益而与中共建交。因为要麽就不建,要麽就得有牺牲。我怀疑一朝中梵建交了,中共带给教廷的中国教会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教会。有一点我敢肯定,即这个教会一定由国家、由党、由政府控制下的教会。
"这个教会承认精神上是受教宗领导的,但在行政上吗?可以协商,但最终还得听我的。到时中共定会以"粗暴干涉我国内政"为藉口将教宗这一精神领袖挤到一边,其实以前、现在中共不就这麽做了且正在做着吗?
"这就是建交的陷阱,也是建交的悲哀。有损於教会利益的建交还不如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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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外交"不能代替"牧灵","对话"不能代取"灵修"。希望用建交来换取教会在我们国内教会的不受政府箝制,这是幻想。我也相信,在中梵建交之後,教会在我们国内仍旧不免要受国家严厉的控制。为此,我虽然向来主张在我们国内只有一个教会,却也同时强调地下教会团体的积极作用。它是"世界的光、地上的盐",它要在我们的国家里为基督作证,在我们教会里激发"教会的意识"──教会的本质是共融,而教宗则是教会共融的根基。
那麽建交有什麽好处?建交的好处是在使在我们国内的教会摆脱"历史的包袱",或者说,"洗净记忆:。在殖民主义时代,圣座碍於列强的"保教权"无法与我国建交,在二次世界大战後的冷战时代,圣座和中国被划分在两个不同的陈线上,因此也未能对话建交。在今日的全球化时代,中梵建交应该没有阻碍了,而在我们国内的教会也应该扫除旧时代所孕育的心理和所造成的形像了。我们不能再希望圣座凭藉列强的势力或国际舆论来逼迫我们的政府给予我们宗教自由,我们却应该坚强我们的信德,保护我们固有的良心自由。我们主张,国家的归於国家,天主的归於天主。天主在国家之上。
总之,我们并不希望建交给我们中国天主教徒带来一种特殊的国民身份。在中梵建交之後,我们仍旧像其他国民一样,要受国家的管束。我们甘心遵守国家的法律,但是,如果国家的法律违背天主的诫命,我们的信仰要求我们优先服从天主。
我们是中国国民,这是天主安排的,天主没有事先徵求我们的同意。我们是天主教徒,这是天主的恩宠,保持或不保持这份恩宠,则在於我们各人的努力了。
建交不是陷阱,建交没有悲哀。建交是一种挑战,要求我们振作信德,抛弃一切世俗打算,全心信赖天主。
作者在这封信里也谈到国内教会的合一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他和我其实并无分歧,不过我们的处境不同,感受便不一样。我没有看见国内教会的实况,经常阅读教宗的文告,只在这上面做些文章,愿希望国内读者明白教宗的心意
,在各人的实际情况中,推行教宗所期望的国内教会的合一 。
至於我对国内的地下教会团体有没有成见,这要分开来说。老实说,我听到重复传扬的"忠贞教会"的称呼,心里总觉得有些反感。这样的称呼意味着别人的不忠贞,而我认为在公开教会团体里,也有许多很忠贞的神长和信友的。除此以外,我十分同情和尊敬地下教会团体。本堂神父讲道理,不会责斥不在堂里的教友不望主日弥撒,却必劝勉在堂的教友善尽教友本分,去鼓励冷淡教友也进堂望弥撒。地下教会团体是我们梵蒂冈电台的在堂教友,是我们自己人,我们对他们的指望较高。
最近我国政府的宗教法令越来越严密,教会在国内的处境也越来越困难,同时梵蒂冈圣座却表示愿意与中国继续展开对话,早日建立外交关系。在这既是危险,又是希望的危机时刻,国内地下教会团体的使命格外重要,希望小心自持,为本团体和整个在中国的教会,准备光明灿烂的前途。
我们衷心感谢写给我们这封信的作者。他说理明白,文字通顺,为我们的节目增加不少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