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教歷史淺談
天主教歷史淺談 上冊 目次
天主教歷史淺談 下冊【目次】
1. 現代國家的誕生
2. 文學、藝術和科學的革新
3.未能滿足基督信徒期待的教會
4. 宗教改革者:馬丁·路德的發跡
5. 基督福音滿足了羅馬帝國的精神需要
6. 加爾文在法國与瑞士的改教運動
7. 歐洲宗教地理的新局面
8. 天主教人士自教會內部的改革
9. 特里騰大公會議
10. 天主教的改革与反改革
11. 十七世紀歐洲宗教政治局勢
12. 十七世紀初法國天主教聖賢輩出
13. 天主教徒生活的革新
14. 教會內部的新衝突和新危機
15. 楊森異端
16. 法蘭西主義与法國誓反教的命運
17. 寂靜主義所引發的神修問題
18. 向歐洲外地傳教初期的動機与狀況
19. 殖民主義与基督信徒的良知
20. 非洲的開教
21. 南、北美洲的開教
22. 聖方濟各沙勿略赴印度日本傳教
23. 中國、中南半島和朝鮮的傳教
24. 歐洲眼中的傳教工作及其危機
25. 十八世紀歐洲思想變化中的教會
26. 在啟蒙運動圍剿中掙扎的教會
27. 誓反教與東正教的復興
28. 法國大革命初期動蕩中的教會
29. 法國大革命逼教會走上苦路
30. 拿破崙與天主教會
31. 法國革命的遺產
32. 法國的君王復位與教會的復興
33. 歐洲政局的改變與教會的新發展
34. 一八三O年革命之風橫掃歐洲
35. 拉梅奈與"前途"報
36. 一八四八年:法國曇花一現的興奮
37. 梵一大公會議的政治與宗教背景
38. 梵蒂岡第一屆大公會議的召開
39. 大公會議結束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期間的教會
40. 法國天主教徒與第三共和
41. 法國走向政教分離
42. 第一次世界大戰及戰後的教會
43. 公教進行會的誕生
44. 天主教與意大利法西斯主義
45. 天主教與德國納粹主義
46. 天主教與無神共產主義
47. 十九世紀傳教復興的背景
48. 十九世紀傳教工作的籌劃
49. 十九世紀的傳教工作與殖民主義
50. 十九世紀歐洲移民潮與傳播福音
51.歐洲傳教士再度前往東方傳教
52.歐洲傳教士再度前往非洲傳教
53.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傳教工作
54.教會面對的新挑戰
55.十九世紀的父勸主義與改革思想
56.天主教社會思想的誕生
57.天主教傳統面對現代思潮的挑戰
58.現代主義者的危機
59.教會對現代主義的譴責與修和
60.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東正教與誓反教
61.非天主教基督信徒大公合一運動的誕生
62.天主教內部大公合一運動的困難
63.大戰給基督信徒帶來的災難
64.庇護十二世教宗在戰爭中的緘默
65.戰爭使教會反省並趨於成熟
66.大戰結束與冷戰期間的歐洲教會
67.西方殖民地的獨立與新興的教會
68.牧靈工作與神學研究的活力
69.大公合一運動與神學的進展和危機
70.若望二十三世與梵二大公會議的召開
71.若望二十三世與梵二第一期大公會議
72.保祿六世續開並結束梵二大公會議
73.梵二大公會議的後果
74.梵二大公會議帶來的失望與希望
75.走在梵二大公會議所闢的路上
76.普世教會,地方教會,羅馬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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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教歷史淺談【下 二十九】
第四章 啟蒙時代與法國革命時代的教會
法國大革命前後十年,從路易十六世國王於一七八九年五月五日召開全國三階級大會,討論國是起,到一七九九年十一月九日拿破崙發動政變,推翻腐敗無能的"五人執政內閣"(DIRETTORIO)為止,天主教會可以說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即使並非天天受到暴力的迫害,但長期受到政治有系統的宰制、約束,以及法令的干預和歧視,這個教會除非順著別有用心的政治路線走,實在是被逼上走投無路的絕境。致命或轉入地下是唯一的出路。在革命最初三年中,那些不願屈服於時政,不願意宣誓效忠於侵犯信仰自由的憲法和國家的主教和神父,還受到寬容,他們只是不能公開舉行教會禮儀或執行牧靈職務而已。他們的聖堂雖然被沒收,被充公,被轉授給隸屬於"憲法教會"的神職人員,但還能潛入地下,在私人家中奉獻彌撒聖祭和行其他的聖事。
但是到了一七九三年四月,制訂憲法的國民會議向奧地利宣戰,卻又節節敗退之後,那些原來受寬容的主教神父們就被政府視為眼中釘,非除之不為快。在那種風聲鶴唳的局勢中,許多神父都被驅逐出境,落難到歐洲各國,而主教們也早已移民到國外了。據估計,在那個瘋狂的時代,最少有三萬到四萬的神父流亡異地,其餘留在國內的,不是被殺就是銷聲匿跡,冒著生命的危險暗中繼續照顧教友。
國王路易十六世並不同意政府這種虐待和迫害教會的行動,那些仇視教會的人於是怒上加怒,在同一年,也就是一七九二年九月,率領巴黎瘋狂的暴民闖入各地的監獄,把囚犯全部屠殺了。人數大約一千四百多。這些被殺害者大都是革命暴政的異議人士,其中約有三百位是不願向革命宣誓效忠的神父。
在這同一個月份,由政府承認的"憲法教會"負責的公民身份戶籍登記事務也被取回,交給市政府辦理,因此,憲法教會連這麼一點小小的公共事務職權也被取消,老百姓不再需要到它那裡辦事。離婚也被法律許可了。四個月後,一七九三年一月二十一日,路易十六世國王竟然被判死刑,送上斷頭台。這對基督信徒而言,是大逆不道,因為天主教國家的君王都是被天主傅過聖油的人,他們即使腐敗無能,也不能用非法暴力的手段加以剷除。
以上這種種不幸的發生,並非只屬於單純的政治問題,而是有更大的企圖在內,因為那個年代的執政者和擁護他們的人不僅要剷除天主教,更要消滅一切宗教信仰。由於革命政府的蠻橫作風,很快掀起了法國西部旺代(VENDEE)和布列塔尼(BRETAGNE)地區居民的起義。一場殘酷的內戰終於爆發,躺在血泊中喪生的人不下十萬。
法國仇視教會並處心積慮要消滅它的行動企圖,在一七九三年九月到一七九四年七月之間達到高峰,那是歷史上著名的"恐怖統治"(TERRORE)時期。當時,那些執政者把信仰基督的西方世界延用兩百多年的天主教額我略教宗曆法取消,廢除教會的瞻禮主日慶典,又把七日一週改為十天一週,以便消除星期天那帶有濃厚天主教信仰氣氛和涵義的"主日"痕跡;聖堂和宗教建築物被搗毀,或改作舞台劇場,讓暴民在裡面胡鬧,為非作歹;大肆宣傳反神職的言論,鼓吹、甚至要求神職人員還俗結婚;許多神父,修會會士和教友都被控以叛國或迷信的罪名而被處死。雖然革命法庭舉出許多政治理由控訴這些神職、會士和教友,但事實上,他們的的確確是殉道者,他們為信仰而致命。
這種"恐怖統治"進行了九個月之後,法國人民外在的宗教信仰活動完全消失,就連革命政府所成立的"憲法教會"也不復存在。一個月之後,一七九四年七月二十七日,恐怖獨裁統治者羅伯斯庇爾(MAXIMILIEN
DE ROBESPIERRE ,1758-1794)在改變中被推翻,送上斷頭台。為時十個月之久的恐怖時期終於結束,宗教生活於是開始復甦。
恐怖暴政結束後,執政的國民會議立刻停止先前由政府撥款維持教會財務需要,並控制教會的措施,同時恢復承認教會內部信仰生活行動的自由。這是法國政教分離的開端,但這樣的井水河水互不侵犯的分離分治局面也只維持了七年之久,直到拿破崙於一八O一年七月十五日與聖座簽署協定為止。
恐怖暴政結束,法國人民恢復信仰自由,一七九五年的四旬封齋期,全國各地的聖堂又擠滿了參禮的教友。這時候,不論是昔日革命政府所設置的"憲法教會"(CHIESA
COSTITUZIONALE),或是不屈服於政府壓力的"堅貞教會"(CHIESA REFRATTARIA),都設法重振旗鼓,重新組織起來,但彼此的對立仍然存在。"憲法教會"於一七九七年和一八O一年分別召開全國教務會議,設法恢復初期教會的長老制,並盡量使教會生活適應時代社會的種種改變,而且也發行自己的刊物,取名"宗教年刊"(ANNALI
DELLA RELIGIONE)。至於"堅貞教會"在重整工作上比較謹慎小心,它多方設法調整那些處在"恐怖統治"時代下的教會組織結構和工作使命。這項工作在里昂作得最出色,教區被畫分成許多個小的傳教地區,在這些地區內神職傳教人員巡迴走動,沒有固定的居所。每個小傳教地區則由在俗教友中推舉出來的人來負責管理,並擔任要理傳教員。
對教會的這些活動,法國執政當局本來相當寬容。到了一七九七年,"五人執政"(DIRETTOTIO)當局因為擔心保皇派的人東山再起,於是又對教會嚴厲起來,有些神職人員被捕,他們或是被槍斃,或是被充軍到南美洲的法國殖民地圭亞那。不僅如此,政府當局還設法製造一些宗教代用品,鼓吹新型的崇拜,使國民遠離教會,例如崇拜一個莫名其妙的"最高的實有",崇拜理性,崇拜自由,甚至崇拜農業等等,不一而足。
正當法國內部革命進行得如火如荼,幾乎喪失理性之際,歐洲其他國家深恐革命思想火焰將漫延出去,於是在一七九二年聯合出兵,攻入法國。但法國革命軍也大舉反攻,甚至佔領了比利時、荷蘭、瑞士和意大利,並建立了一些衛星國家。在這些佔領區或衛星國家中,法國政府所實行的宗教法令也不一樣,例如在比利時,所有的修會會院都被關閉,會院的產業都被出賣一空,六百位神父遭充軍,著名的天主教魯汶大學也遭封閉,每位主教和神父都必須宣誓"永遠仇恨君主政體",否則不能留在國內生活。這種種強制性措施終於在一七九八年引發了農民戰爭。
當時的羅馬教宗國也被法國革命軍在一七九六年侵入,教宗庇護六世被迫簽訂托倫蒂諾(TOLENTINO)條約,割讓部分土地,賠償巨款,讓度許多藝術珍品。次年,一七九七年,一名法國將官在羅馬一次暴動中遇害,法國政府於是拘捕了庇護六世教宗,虜至法國,並在羅馬進行無恥的搶劫掠奪。八十二高齡的教宗心力交瘁,於一七九七年八月二十九日死於法國瓦朗斯(VALENCE)。當時有很多人以為這是歷史上最後的一位教宗。
兩個多月後,一七九九年十一月九日,拿破崙發動政變,結束革命政府十年的壽命。政變後最初幾個星期,一切並沒有顯著的改變,但經過十年的鬥爭與折磨,不論是政府或教會,都已經疲憊不堪。這種狀況促使政教雙方逐漸走向彼此妥協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