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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评《圣人传》兼谈几个近代史的问题

  有人建议我们在听众来信广播这篇文章,这是一件不寻常的事,但是因为这篇文章的作者是:甘肃省天水教区主教,王弥禄,我们姑且接受建议,  

  
  
感谢前辈惠赐《中华殉道圣人传略》一册,之後又看到了台湾地区主教团宣圣委员会所印行的《中华殉道圣人传》,实际上《圣人传》仍然是圣人传略,只是较为详尽一点而已。事实上每位圣人都有许多动人的故事,以前我见过的有《红色的百合花》和有关董文学圣人传记的长诗。按道理,每位圣人圣女显的圣迹应当全录,因为是天主显扬自己的忠贞仆婢。圣迹更能振奋人心,对读者的效果更为深刻;比如圣董文学致命後,有满族一位军门(司令员)的儿子在炸 库爆炸时受了重伤,群医 手无策,为此抬到圣堂 作九日敬礼,求董文学神父转祷;这浑身受伤的青年本是奄奄一息,在全无希望中忽然痊愈,其父便给当地教会送了许多礼物,让军乐队排成很长的队列,高奏着号角送礼到圣堂,这事记载在董圣人致命後不久印行的诗歌本中,我幸而还有几本。


  
  《中华殉道圣人传》收录有刘宇声编着《中华殉道先烈传》自序中的一段:
说到教难的起因非常复杂--清代初年的主要祸源,是中国礼仪之争--清朝末年主要是不平等条约所激起……接着历数了鸦片战争、南京条约、中美条约、中法条约、法国保教权、太平天国、英法联军直逼天津、天津条约、火烧圆明园、中俄北京条约……。仆以为教难的原因,在政府的判决书中和外教的诋毁书中都已指明,神父和信友只要放弃天主教信仰,即可活命,教难的原因,是要消灭公教信仰。指称礼仪之争,不平等条约是教难的原因,是刘铎的偏执之词。

  刘铎罗列的历史事件,少了庚子教难的历史背景和历史根源,即中日甲午海战、马关条约、午戍变法、百日维新、六君子殉国、康梁等出逃。外教人中的公正历史学家,没有把不平等条约和庚子教难连系起来,而是说甲午中日战争,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康梁变法、百日维新、西太后顽固守旧罢免光绪帝;围使馆教堂、庚子大变:这叁个节段是一个事,是一个事的叁个节段,是维新与守旧之争,顽固守旧的大吏以为教会是站在维新一边,所以对教会一同开火,加以杀戳;而刘铎的序中对庚子教难的直接原因--百日维新一字不提,於是连近代的大事,马关条约也不提了,原来马关条约上没有护教的条文;但是清末的人提到国耻,就是不忘马关条约,马关条约把朝鲜、流球、台湾割让给了日本,引致全国沸腾,於是百日维新,後党复辟,光绪囚於瀛台,各国抗议清廷另立大阿哥,义和团奉召入京,庚子教难於然发生。刘铎提了诸多不平等条约,因为上面有保护天主教的文字,实际是先有了教难,然後才有不平等条约上的护教条文;并不是先有了不平等条约,才发生了教难。刘铎写了中华圣人传立了大功劳,然而他说教难的原因先是礼仪之争,後是不平等条约。这原是现在的仇者的恶意,许多仇教者都采此说;而我自己的同教人不细读清末的历史,也如此说;真令人费解。

  清末的维新人士在他们的着作中一致称义和团为拳匪,康有为及梁启超等的着作中都是这样称谓,现在不称文革为革命,而称浩劫;然而清末的历史也应铁笔直写。再读前文,马关条约不在刘铎的指责之中,马关条约不保护天主教,然而马关条约是最不平等的条约。为了马关条约,我中国人才发奋图强;直到辛亥革命,教会才平安了几十年,新中国成立废除了不平等条约,然并没有废除保护宗教信仰自由,各国的宪法,连同联合国宪章都有保护宗教信仰之条文,可见所谓不平等条约上有了保护天主教的条文引来了教难实在是错误的看法,实际上是在当时不平等条约上写了保护天主教的条文,而抑制了各地官员的仇教暴行,这是历史事实,而法国驻京官员确是保护了各地的传教士,不然教难会更加悲惨和继续蔓延。

  现代的一些对法国保教权深恶痛绝的人,指责法国用保教权扩大法国的势力。势力有多方面的:如政治势力、经济势力等,如法国大革命,要根除天主教,也没法根除了,法国的宗教势力已然深入心,法国信友关心支援天主教在世界各地的权利,法国的外交官在他们的能力 围内保护了教士教民不受伤害。这样的保教权是见义勇为,是应该表扬的,近代雷鸣远神父指责法国的,是法国一些大人物的得罪和损害教会体面,以及压制中国神父的事,其详可参考《雷鸣远神父传》。可是连雷鸣远这样一位抗日爱国的神父,也被一些人列入帝国主义份子之列。现在已不提了,於此可见许多提法是不公正的,说中国教难的原因是礼仪之争,和不平等条约带来的,是为关闭自守的封建暴君开脱罪责。说礼仪之争是教难原因的,有所谓的爱国会某位主教在海外的一次宗教会议上的发言有此谬论,那是御用文人,由不得自己发言,而说教难是由不平等条约所引起,连共产党的历史学家也有不同意的。如文革时毛主席的高级助手陈伯达在他的《中国近代革命史》中所写,长期受封建士绅压迫剥削的农民为了摆脱压迫而信了天主教,并且由於神父们的主持正义而打赢了官司;所以封建士绅非常憎恶教会,煽动他们控制下的义和团,攻击和杀害天主教徒。(仅凭记忆,原文应从该书中录取)。这一小段实际说明庚子教难的原因,乃出自无神论者之口,当更为可信。

  再说法国保教权还是起到了保教的作用,以後教廷收回保教权,这五十年来全中国教会面对史无前例的困难处境,听不见法国政府的抗议,似乎只作壁上观,是中国教会受害,於法国人何干?如果各国政要能作一些表示,我国的困难或许会轻一些,当然我们首先祈求天主赏赐圣教平安。各国的大人物也应慷慨申张正义,为受苦的中国教会辩屈,联合国有保护宗教的义务,各国也有这一条文,然而文革浩劫之後二十年,於一九九九年八月在福州长乐市竟然拆毁了十多所大教堂,温州囚禁了主教和所有的神父;听不见联合国来调查,来评判,於是乎各国都忘掉自己的宪法,这些教堂拆除的情形没有唤起人心中应有的正义感,我们听见教宗在广播上提了一次,再无下文。法国呢,保教权取消了。实际上,真理正义,人人都应表明自己的看法,真理是没有国界的。

  在任何国家,压制宗教、拆毁教堂都是相反正义的,中国也不能例外。保教不单是教宗主教神父的事,更当然也是每一个教徒的义务;教徒如任公职,或作国家元首,更应保护教会,保护神职人员,这是自然的,也是应该的。法国用保教权包揽主教的委任,这是有了私心偏心。法国主教神父看不起中国红衣主教、主教、神父,但也是个别的,不能一概而论。法国神父办教育造就中国神父还是有很大的功劳;教士功大於过;教宗收回了保教权,很是应当;但评论法国保教应当公正,如果,法国一直拥有保教权,或许龚品梅主教不会被 辱被囚禁。现在全国伊斯兰教的教堂教产全被追回,也没有拆毁一座伊斯兰教清真寺,因为伊斯兰教团结性很强,一处有难,八方声援。天主教在内蒙古於多年前拆掉了新建尚未完工的教堂,全国哑然无声,於前年在福州拆毁了十多座教堂,全国也无声响!是否各人只求平安,不管他人死活。静默教会无权说话,爱国教会不敢说话,海外教会不爱说话!基督对扫禄说:你为什麽迫害我。其声如雷轰鸣,而且光芒四射。港澳台的教会中许多人对爱国会献了许多殷情;但对这些年来忠贞教会的苦难,却毫无声息。《路加福音》中基督说:一个人被土匪抢劫及打伤,肋味人和司祭假装没看见,绕道而行;反而是撒马利亚人将伤者扶起送往客店,并给与治疗。内蒙古城川的圣堂被拆毁,听不见声援,听不见抗议,听不见慰问和支援,而是不信天主教的蒙古人成群结队包围了那 带头拆毁教堂的旗长(旗即县,旗长即县长),用瓜果 蔬菜如下雨般的打将过去,旗长在那 呆不下去,只好被调到更远的地方去了,看来外教群众是很有正义感的。

  再说刘铎撰写圣人传很有功劳,我们中国大陆教会非常感谢,可是他写的序文中说:礼仪之争和不平等条约是教难的原因,是我所不能同意。这种论调是对致命圣人圣女的极大侮辱,也不符合历史的事实,细看圣人圣女的传记,就一目了然。致命的圣人圣女是为坚持基督信仰奉献了生命,倾流了热血,是为基督而死,不是为礼仪之争和不平等条约而死:天主已显扬了他们,还要再显扬他们。请求刘铎原谅我的直率。

  刘铎在序(31页)的倒数第二段说:中华民族一向爱好和平,对外来宗教,只要有益於己,从不排斥,尽量吸收,回教、佛教都被接受,因为与中国文化不相抵触,不带外来色彩,与中国同化,毫无侵略的意味。仆对刘铎的此论大感意外,这一段根本不符合历史;佛教一入中国,立即有楚王之乱,是以佛教的名义发出的叛乱,当即为汉明帝平息,以後又不断在佛教的旗帜下发起战争,可参阅 文澜《中国通史》隋唐部份,其罪行比仇教者笔下的欧洲大陆宗教战争尤盛,历史上也发生过多次灭佛的事。而回教一手拿古兰经,一手拿剑,回教没有传教史,只有以刀剑威胁群众改教的历史,君士坦丁堡变成了伊斯旦堡尔不是传教的成功,而是刀剑的力量,不是同化而是侵略! 文澜的《通史》称为阿拉的侵略,而且隋唐时向东方劫掠,坦罗斯一役唐朝大败,死亡士兵数万,从此唐失西域,连波斯州也丢掉了。清朝左宗棠西征不久前的老年人还能记忆,回军所到之处,寺庙全被焚烧,只有天主教堂因旧约中的关系还能保留,而且历史家认为,唐失西域後,如没有十字军在西头的牵制,当日的宋元帝国决不会安稳;而今日的中国,怕也当别写历史了。所以刘铎的这段文字,全是空中楼阁,闭门造车而已,说佛回与中国同化毫无侵略完全不是事实。佛教至今还念梵文,回教至今还诵念阿文,何同化之有,达赖至今还在鼓吹西藏独立,西藏社会十分落後,同化之句从何说起?

  接着,刘铎写道:反而我天主圣教在国人眼中大不相同,只有明末短暂的与我同化,以後不仅欧化,还有与帝国主义携手合作的大嫌疑,因而演成了庚子年的大悲剧。这一段文字,使可敬爱的刘铎变成了北京的御用文人的同路人了。刘铎把我天主教与佛回比较,说在国人眼中大不相同,现在书店 摆满了明朝的叁言两拍,揭露佛教很是丑陋,实际在国人眼中,至今天主教在许多打击之下,仍然是备受景仰的,刘铎的台湾天主教人数下降,然而在全中国,天主教在外教人心中是第一,每年有众多的人领洗就是证据,天主教有明清和现在的教难,这正是天主教伟大的证明,如没有教难,就许是同流合污了。现在整个大陆,高楼遍地,铁路、公路迅速伸展;难道一定返回骑毛驴的时代,才算中国化吗?难怪刘铎不要雄伟高耸的大教堂,而要曲径通幽的小寺庙,他的教堂就是古代的旧小庙,他的祭服小巧古板,小堂 不用沈香滚滚的提炉,而是细细一支用树皮剥作的线香,膻气而已,何香之有!难怪在台湾人不肯奉教了,许是把教堂当成了寺庙,把神父当成了和尚,利玛窦神父决不肯如此!

  刘铎的结论全是错的,因为百日维新是指向日本帝国主义的,而教会被认为是站在维新派一边的,打击维新派,同时也株连到教会,这是历史事实,不容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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