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避靜─ (9) 罪的深處

張春申神父主講

張春申 神父

根據我們對於創世紀古老故事的了解，可從三個世界，即天主的世界、人類有罪的世界以及魔鬼的世界來講。天主是萬有的根源，祂掌握創造與救贖的計畫，絕對會在耶穌基督生命中完成。人類的世界，雖然有罪，但是末了必蒙得救，即使有人可能將受排斥。至於魔鬼的世界已被定罪，雖然尚在作祟，一面反抗天主，另一面繼續為害人類。由此可見，三個世界之間的關係，它的確錯綜複雜，但是從人類世界來說，也可以簡化為得自天主世界的恩典、恩佑、恩寵，以及受到魔鬼世界的仇視、仇恨、仇害。不過處身其間的人，仍舊不失自主與自由，他能按照原則與基礎而實現生命，也能如同創世紀中古老故事所說的，他並不如此，反而為魔鬼世界所陷害，成了有罪的世界。我們這次「週末避靜」道理，所要探討的便是罪、罪的深處。

天主按照自己的肖像與模樣創造的人，作為萬物之靈，在於他站在天主面前，聽天主向他說話，他也能回答。一九六二年召開的天主教梵蒂岡第二次大公會議，甚至說：「天主與人交談，宛如朋友。」 可見人之尊貴。普通我們常說的人格尊嚴，即在於此。天主予他自主自由，這是天賦的全能，神聖不可侵犯。但是人性仍是受造的，他的自主自由也是如此。他在出自天主世界之創造與救恩計畫下運作。他能自由地接受天主的恩寵，也能拒絕。另一方面，作為萬物之靈的人也在魔鬼世界的陰謀詭計之下考驗，他也能自由地隨從魔鬼的詭計，也能拒絕。在創世紀的那個古老的故事中，原祖隨從了蛇的詭計，犯罪違背天主的命令，於是失落天主的恩寵，被魔鬼的仇害所控制，成了有罪的世界。它除非天主因著耶穌基督，恩寵上加恩寵，自己無能超越罪惡。為甚麼呢？我們必須解釋罪的深度，也須認清犯罪的真實意義。

在天主創造與救恩計畫中的人，原是天主的朋友，由於天主的寵愛，人也自主自由地愛上天主。這是深愛，天主的愛常是深的，人在因此深愛天主。所謂深愛，乃是全人的、毫無牽掛的、自我給予的；當然人的深愛尚是有限的。至於犯罪，則是斷絕與天主的關係，轉向別的對象，當然也是自主自由的。罪的深處大概由此可繼續探測。創世紀古老故事的罪，含有一份為仇視與敵意的羞愧與害怕，所以象征地以原祖父母躲藏起來作為暗示。總之，罪的深處在於人的心，由心底散發出與天主分裂的蛇形蛇狀。耶穌基督稱之為「謊言」 。原是天主朋友的人類，竟然犯罪，自主自由地中了蛇的詭計，誠是難能理解的迷。不過，另一方面，為我們處身在有罪的世界中的人，也是切身的事實。後來的保祿宗徒，為了肯定耶穌基督的救恩，同時也為我們肯定了罪的深處。他說：「就如因一人的過犯，眾人都被定了罪；同樣，也因一人的正義行為，眾人也都獲得了正義和生命。正如因一人的悖逆，大眾都成了罪人；同樣，因一人的服從，大眾都成了義人。」（羅五18－19）

聖依納爵在「神操」手冊中，一方面採用記憶、理智、意願的「三司默想」方式，另一方面針對魔鬼、原祖、個人的犯罪，指示做避靜的人逐步反省自己。這是神操在解釋原則與基礎而光榮天主；相反，我們大家都是罪人，同樣也犯罪。「罪的深處」這個題目，有意給聽眾提供資料，為能切實地發現自己需要神操第一階段的煉淨，因為如同若望書信所說：「 如果我們說我們沒有罪過，就是欺騙自己，真理也不在我們內。」（一書：一，8）但即使我們承認犯過了罪，還得設法認識罪的真相，也即「罪的深處」。不過，除了道理之外，這還需要來自天主的恩寵。所以，若望一書繼續說：「我的孩子們，我給你們寫這些事，是為叫你們不犯罪，我們在父那裡有正義的耶穌基督作護衛者。」（二，1）我們罪人需要來自基督的恩寵上加恩寵，它比我們自己還更在我們的心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