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岡電台 發射台報訊天使銅像

107　 到耶斯去講話

　　一個多月前，我接到一個電話，托我找一位中國神父、修女或在俗教友到耶斯去講話。因為找不到別人，結果我自己去了。去了回來，坐在火車裡，回憶事情經過，發現一個誤會。誤會的原因來自兩方面。一方面是打電話給我的人。他怕我不敢答應，把講話的事情說得過於簡單，使我認為那是一個堂口的熱心教友想請一個外國人談談傳教地區的教友生活。這樣的事情，我在做學生的時代曾屢次擔任過。另一方面則是我自己。那時正好有幾家通訊社報導我們國內幾位神長被捕的消息。被捕的神長當然屬於地下教會。在轉載這條消息時，各種報紙又依據各自的立場，對我們國內的教會提出一些描述和評議。有一位新聞記者更打電話到我們電台來徵求意見。我們當然無可奉告，但是接到電話，總是覺得心煩。

　　我就是懷著這樣的心情動身到耶斯去的。到達時已是傍晚，在一個隱修院的客房過夜。次日是星期日，我上午去教區修道院禮堂講話，中午在修院小堂與在場神父們共祭，下午回禮堂答覆聽眾的問題，直到晚上七點鐘乘火車返回羅馬。

　　當我在修院禮堂講話時，我看見的不是修生，而是神父、修女和男女教友。後來知道他們是來自附近幾個教區的代表們。他們前來，是為參加一個研討會，一同研究教宗若望保祿二世最近發表的"新千年伊始"牧函，並在這牧函的指示下共同討論各教區今後的傳教方針。耶斯城屬於瑪爾科行政區，這地區富有傳教士聖召，但是最近幾十年來，這裡的傳教士多數去非洲和南美州傳教，很少到亞洲去的。為此，這次研討會的重心在亞洲，原來計劃邀請一位越南籍的樞機講話，因為沒有成功，才來找我們中國神父。我因為事先不知道這個事情，擅自擬定了一篇講話，與研討會的主題並不相關。

　　我的講話的題目是在中國的教會，內容分四段，分別敘述在中國的教會的起源、發展、危機和瞻望。我講了一個小時。因為我是外國人，聽眾很有禮貌，安靜地聽，並不回駁。但是到了下午，情形便不同。這是因為在午餐時大家有機會就我的講話交換了意見。所以午後一回到禮堂，便有人，接連不斷，向我提出疑問。其實，我的講話並非針對他們。在準備這篇講話時，我根本沒有想到像他們那樣的一批聽眾。我當時所關心的，是國內神長被捕的消息傳開後，新聞記者的電話在我信中所引起的困擾，我所以想到在中國的教會的起源、發展、危機和瞻望，無非是為清理自己的思想，平息自己的心情。但是既然講出了自己的思想，表示了自己的心情，便不得不為自己辯護。我們所以一問一答，一共費了兩個多小時。研討會的組織人向我說，我下午講的，比上午好得多。

　　對我最大的責難是一位傳教士提出的，但是他最後發言，沒有留給多少時間讓我辯白，其實我也無從辯白，因為那時我還不知道他們的研討會那件事，是在返回羅馬時，坐在火車裡，我回憶事情經過，才發現誤會，明白那位傳教士的責難。

　　那麼，那位傳教士責難我什麼呢？他說，他們來耶斯舉行研討會，原來是為遵照教宗在"新千年伊始"牧函的指示，振作本地教友的傳教心火，特別引起他們推進對亞洲地區傳教的興趣，而我的講話的結論，則是中國並不需要外國傳教士！這果然是我講話的結論嗎？當然不是，但是這的確是我講過的話，不過我講這話時，並未想到他們的研討會，我的話並非針對他們研討會的主題而言的。

　　我在返回羅馬，坐在火車裡，發現這個誤會，同時便聯想到我在上次《聽眾來信》節目裡所發表的感想。這是因為我們梵蒂岡電台華語節目對國內主內兄弟姐妹們的服務，與外國傳教士對在我們國內教會提出的貢獻，有類似的積極作用，也有類似的缺陷和限制。由於這兩種類似，我混淆了我們的廣播和贈書與外國傳教士去中國的傳教。我讀了兩封聽眾來信，發現我們的廣播和贈書在國內遇到的困擾，因而推想到我們不應該將我們國內教會的前途寄託在那不可靠的服務上，而必須將它建立在國內主的內兄弟姐妹們的共同努力和奮鬥上。我以為這是我的心得。在耶斯的講話中，我無意識地將這個心得，移植到外國傳教士去中國傳教的問題上，衝口而出，說了一句被人責難的話，願所有外國傳教士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