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许给一个新的盟约之一

「生活在新约内」封面 作者：阿尔贝．范诺怡 耶稣会神父

我们暂且略过上述第一阶段，不谈基督永为司祭的话题。我们先考虑上述第二阶段所宣布的新的盟约。

在这第二阶段里，《希伯来书》的作者阐述基督的祭献。他提出新约的观念，并援引耶肋米亚先知的预言，宣布，说：
看，时日将到──上主说──我必要与以色列家和犹大家订立新约，不像我昔日握住他们的手，领他们出离埃及时，与他们的祖先所订立的盟约一样，因为他们没有 心守我的盟约，我也就不照管他们了──上主说。 这是我在那些时日後，与以色列家订立的盟约──上主说──我要将我的法律放在他们的明悟中，写在他们的心头上；我要做他们的天主，他们要做我的人民。那时，谁也不再教训自己的同乡，谁也不再教训自己的弟兄说：“你要认识上主！”因为不论大小，人人都必须认识我。因为我要宽恕他们的过犯，不再记忆他们的罪恶（希8，8－12；耶31，31－34）。

天主的主动

这是一个极其慷慨的许诺，是天主的主动；不是双方为达到协定及互助而商议的结果，而是完全出於天主的宽宏大量。在预言中，天主肯定说：
我必要与以色列家和犹大家订立新约（希8，8；耶31，31）。

後来，又重复申明，
这是我在那些时日後，与以色列家订立的盟约──上主说──我要将我的法律放在他们的明悟中，写在他们的心头上（希8，10；耶31，33）。

为什麽要有天主的这项主动措施呢？天主自己解释了：因为以色列人没有守好出离埃及时与他缔结的盟约；所以要有一项新的主动措施。

先前盟约的破坏

在《出谷纪》时代，天主解救以色列百姓脱离在埃及的奴役，免於灭绝，引领他们来到沙漠，和他们缔结一个盟约。
上主以後向梅瑟说：“你和亚郎、纳达布、阿彼胡，以及以色列长老中的七十人到上主那 ；你们都在远处跪下朝拜。 然後梅瑟一人要走近上主，别人不可走近，百姓也不准同他上山。” 梅瑟下来将上主的一切话和诫命讲述给百姓听，?百姓都同声回答说：“凡上主所吩咐的话，我们全要奉行。” 梅瑟遂将上主的一切话记录下来。第二天清晨，梅瑟在山下立了一座祭坛，又按以色列十二支派立了十二根石柱， 又派了以色列子民的一些青年人去奉献全燔祭，宰杀了牛犊作?献给上主的和平祭。 梅瑟取了一半血，盛在盆中，取了另一半血 在祭坛上。 然後拿过约书来，念给百姓听。以後百姓回答说：“凡上主所吩咐的话，我们必听从奉行。” 梅瑟遂拿血来 在百姓身上说：“看，这是盟约的血，是上主本着这一切话同你们订立的约。” （出24，1－8）。

盟约要求忠信，藉着牲畜的血签定。这是象徵天主与他子民之间的生命结合。但是《出谷纪》所记述的拜金牛的事件告诉我们，那盟约刚一签定，便被天主的子民破坏了。

梅瑟被天主召叫上山去接受法律，迟迟未回。百姓向亚郎要求一个更看得见的神和敬礼。
百姓见梅瑟迟迟不下山，就聚集到亚郎跟前，对他说：“起来，给我们制造一尊神像，在我们前面引路，因为那领我们出埃及国的梅瑟，不知道遭遇了什麽事”（出32，1）。

於是，亚郎制造一头金牛。
亚郎给他们说：”你们去摘下你们的妻子、儿女所配戴的金耳环，给我送来。”众百姓即将他们耳上的金环摘下，送到亚郎跟前。亚郎从他们手 接过来，制了一个模型，用来铸了一个牛像。（出32，3－4）。

百姓遂呼喊说：
以色列，这就是领你出埃及国的天主。（出32，4）

亚郎也叫人建 一座祭台，准备举行祭献。当梅瑟从山上回来看到这样情形，“遂大发愤怒，把两块石版由手中抛出，摔碎在山下”（出32，19）。

《希伯来书》援引耶肋米亚先知的预言，记念天主指责才缔结的盟约的被破坏，说：
不像我昔日握住他们的手，领他们出离埃及时，与他们的祖先所订立的盟约一样，因为他们没有 心守我的盟约，我也就不照管他们了──上主说（希8。9；耶31，32）。

以色列人没有遵守他们与天主缔结的盟约，因此天主也便不再照顾他们。这样的情况在以色列的历史上屡次重复出现。耶肋米亚的生活时代尤其如此。为此这位先知竭力提醒百姓记得天主盟约的要求。天主命令他站在圣殿的大门口，当面指责百姓的不忠信。
万军的上主，以色列的天主这样说：改善你们的生活和行为，我就让你们住在这地方； 不要信赖虚伪的话说：“这是上主的圣殿，上主的圣殿，上主的圣殿!”（耶7，3－4）。

要天主保护，必须对天主忠信才是。
可惜! 你们竟信赖虚伪无益的话。 怎麽?你们竟偷盗，凶杀，通奸，发虚誓，向巴耳献香，跟随素不相识的外方神祗， 然後来到这座归我名下的殿 ，立在我面前说：“我们有了保障!”好再去行这一切可恶的事？ 难道这座归我名下的殿宇，在你们眼中竟成了贼窝了吗？哎! 我看实在是这样──上主的断语（业7，8－11）。

天主也在别的机会上，通过耶肋米亚先知，指责以色列的违背盟约。《耶肋米亚》第12章记载说：
上主又对我说：“犹大和耶路撒冷居民间存有叛逆的阴谋，他们再陷於他们那不愿听从我话的祖先的罪恶中，追随事奉其他的神祗；以色列家和犹大家都违犯了我与他们祖先缔结的盟约。 为此，上主这样说：看，我必给他们召来不可逃避的灾祸；即使他们向我呼号，我也不俯听”（耶11，9－11）。

那时，圣殿面临重大的灾祸，後来《编年纪下》最後一章记述圣殿的毁灭。说：
此外，所有的司祭首长 和百姓罪上加罪，仿效了异族所行的一切丑恶之事，污辱了上主在耶路撒冷 祝圣的殿宇。 上主他们祖先的天主，由於爱惜自己的百姓和自己的居所 ，时常不断派遣使者警戒他们； 无奈他们都嘲笑了天主的使者，轻视了 他的劝告，讥笑了他的先知，致使上主的怒火发 在他的百姓身上，直到无 法救治（编下36，14－16）。

国家的灾难就这样来到了：加色丁的军队来到耶路撒冷，占据了城市，烧毁了圣殿，放逐了城里的居民。这就是破坏盟约的悲惨结果。

一个簇新的盟约

但是，正是在这个情况下，天主打发派遣先知宣布他的新的措施，一个完全由他发起的措施，一个新盟约的许诺。不是更新的盟约，而是簇新的盟约。

在希腊语里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内敖”，意思是新近，与故旧相对，是就时间的前後而言的。另一种是“凯诺斯”，则针对实质，指一种新的现实。在福音里，当耶稣肯定说：“没有人把新酒装入旧皮囊里的，不然，皮囊一破裂，酒也流了，皮囊也坏了； 而是应把新酒装在新皮囊 ，两样就都得保全”（玛9。17），“新酒”的“新”字，在希腊语，是“内敖”，意思是新近酝酿的酒。後来，当他在晚餐厅宣布说：“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後，我不再喝这葡萄汁了，直到在我父的国 那一天，与你们同喝新酒”（玛26，29），这里所说的“新酒”，在希腊语里，是用“凯诺斯”来形容的。它不是新近酝酿的酒，而是另一种酒：不是地上的出产，而是天上的喜乐。同样，当保禄谈到基督内的新生活，说：“所以谁若在基督内，他就是一个新受造物，旧的已成过去，看，都成了新的”（格後5，17），他也用了希腊语的“凯诺斯”一词。因为保禄要说的，不是我们在基督内变得年轻，而是在基督内领受了另一种的存在。

在讨论盟约时，这分别是十分重要的。问题是在：是否只须更新盟约，或者必须另立一个盟约。希伯来人一听到新的盟约，便自然而然地想起梅瑟的盟约的更新，因为对他们说来，不可能有一个比梅瑟的盟约更完美的盟约。所以，当他们阅读耶肋米亚先知的预言时，他们只想通过一个更严格的遵守梅瑟法律，来更新他们的宗教生活和敬礼。耶稣时代在谷木兰有一个修道团体，该团体的成员自称为“新盟约的人”，正是因为他们愿意更严格地遵守梅瑟法律。但是《希伯来书》的作者注释耶肋米亚先知的预言，并不提及一个单纯的盟约更新，而是提出一个簇新的盟约。

盟约的革新从前有过几次。第一次是在出离埃及後不久拜金牛的事件发生之後。《出谷纪》记载说：
上主向梅瑟说：“你要凿两块石版，和先前的一样；我要把你摔碎的石版上的字，再刻在石版上”（出31，1）。

这里并无什麽新的事物：石版要和先前的一样，刻在上面的字，也要和刻在先前的石版上的字一样。但是耶肋米亚先知却预言说：
我必要与以色列家和犹大家订立新约， 不像我昔日握住他们的手，领他们出离埃及时，与他们的祖先所订立的盟约一样（希8，8－9；耶31，31－32）。

《出谷纪》着重的是两次盟约的相同，而耶肋米亚先知却强调两者之间的差异。理由是显而易见的。在盟约被破坏之後，天主不愿意重新再有那已经暴露欠缺，早晚必要失败的事物了，他愿意有一个彻底的变更。这正是他在耶肋米亚先知的预言里所许诺的。为此，《希伯来书》注释说：
一说“新的，”就把先前的，宣布为旧的了；但凡是旧的和老的，都已临近了灭亡（希，8，13）。

旧约必须消逝，因为天主宣布了新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