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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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种可能性,你若心中一旦有了这个永生观念,相信你死後灵魂还继续存在:如果你真的这样想,也这样相信,那麽你看事的眼光就会比较远。
其实这也并不稀奇,我们以读书来做例子:如果你不想继续升学,也无意参加联考,那麽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与那些准备联考的同学,将有相当大的区别。首先,你不会花时间去上补习班,你在学校的功课可能也不会太用心。你现在可能只想混日子,混到十八岁去当兵为止。至於当兵後做什麽,你大概也不会太考虑,反正你不会看得太远就是了。因为你没有太高的理想与目标。「得过且过」,可能正是你现在的心态!
反过来说,你若决定参加联考,而且志在必得,希望考一所好学校。如果这样,你现在必定已开始早做准备,不但课堂上的模拟考,你背得滚瓜烂熟,甚至下课後还拖着疲劳的双腿去跑补习班。为什麽?因为你有明确的理想,你知道要达到这个理想必须下点苦功。
人毕竟是一种理想动物,有理想才有目标,有目标才有强力的动机,有动机才能鞭策自己奋勇猛进。
其实永生也如此,永生也是一种理想、一种目标,虽然理想与目标不像联考那样清楚、那样确定、那样迫切,但它毕竟是一种人生的目标。
没有永生理想的人,正如那位没有联考目标的人,他只在「混日子」。正因为他没有永生这个目标,所以他只好把一切寄托在「今生」;也只好一切以眼前的物质享受为主了。因此他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这一切完全很自然,你也不能责怪他做得不对,因为他只有这个「今天」,没有像你那样还有远大的「明天」!今朝有酒今朝醉,除了及时行乐外,你还能希望他做什麽?
他们正如你一样,同样地在追求快乐,只是他们的快乐不但不能保证天天如此,而且到头来往往会带来很多的烦恼与焦虑。空虚、无聊、担心没有钱、担心生病、担心被人拒绝等,是最常见的烦恼,但最可怕的还在後面,这种人到最後,往往会有「人生一场空」的无限遗憾!
前年我在心理辅导室内,曾遇见过这样一位大学生,他虽是一位堂堂的青年,但私人生活却十分潦倒;他常深夜打麻将,一打往往通宵,第二天当然只好跷课。我问他如何应付考试,他说抄啊、偷看啊、带纸条啊,几乎样样都来。问他赌博输了又怎麽办?他坦白地说钱没有就偷机车,一辆叁、四万的新车,一经他转卖还不值几千块钱!
他那次去辅导室自动约谈,正因为他开始觉得心灵实在太空虚、太无聊,实在有点活不下去的感觉。他说他除了麻将朋友外,其它竟没有一位知心好友;他读书是在混日子,毕了业也不知要干啥?其实这位学生还是幸运的,他终於因为心灵空虚、良心发现而临崖勒马,但这种人有多少?
像他这种心灵空虚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大海中行走的小舟一旦失却方向,只好继续在汪洋中徘徊漂流,它不知道何处是岸!人类一旦失去了永生的方向,也只好在物欲世界中打混游荡,他们的心也将永远得不到安顿!
有信仰的人,有永生理想的人,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比较知道他在干嘛,也比较知道他的终身目标是什麽,他虽然也像你我一样,也想吃得好、住得好、玩得好;即使这一切不是为了他自己,他也应该为下一代着想。但他追求物质世界,与我们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不同点:第一,他不像我们为了享受而享受,而是为了希望在这个现实世界中「做人」才去享受;换言之,他吃得好、玩得好,为了使他的身体更健康、精神更充沛、事业也更成功。第二,他只利用物质的享受当作必要的「润滑剂」,而不是目的。他的中程目标是事业有成,堂堂正正地做个人,远程目标则是走完这段人生之路後,能对自己、对父母子女、对上天有一个交代。他可能正如福音中的那个忠仆一样,领了主人的五个金币,立刻拿去营业另外赚了五个。主人将很高兴地对他说:「善良忠信的仆人,你既在少许事上忠信,我必委派你管理许多大事,进入你主人的福乐吧」(玛廿五:塔冷通的比喻)。
「金币」象徵我们先天及後天的一切所有,包括身体、才能、教育、经验等;对这一切父母及上主所赐的恩物,我们都必须好好利用,然後才能被上天所赏识,才能进入上主替我们所准备的福乐世界。
上次我曾提及,人的一生都在灵肉之战中渡过,无一人能幸免。由灵所衍生出来的精神现象,像火像烟一样是向上的;但由肉体所带来的情欲,则是像铅块一样是向下的。灵与肉若各奔前程各自去满足它们的需求,对我们来说,可能影响不大,但偏偏人是灵肉的混合物,两者息息相关,有其一必有其二,不可能完全单独活动。
心理学早已证实,心理与生理两者互为因果,心理固然影响生理,生理也掣肘心理。一个精神愉快、心安理得的人,往往身体也很健康;若心中常闷闷不乐,或常杞人忧天、坐立不安,则头痛、溃疡、心跳等疾病也特别多。反之亦然,身体健全使人感觉精神畅爽,多病则令人精神沮丧。
但生理与心理之间的这种互动力,远不如精神与肉体之间的关系来得强而有力。精神固然能奴役肉欲,但肉体往往像一匹野马,你若骑在上面非把你摔死不成!过份的色、食、逸乐能使人堕落,中国中训早已言之在先。
「色能荒人之心,酒能败人之德」(宋.陈亮)
「败德之事非一,而酗酒者德必败;〈乡言〉 伤生之事非一,而好色者生必伤」(清.金缨)。
「饮酒病我性,美色伐我命」(艺文类聚)。
「治心修身,以饮食男女为切要」(嘉言)。
饮食男女乃人生大事,不但没有什麽不好,而且人人应该追求而满足之。我们毕竟不是出家人,更不是深山独居的苦行僧,我们必须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应该做人。因此,所谓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本身都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一个「太」字:太过份的享受、太过度的追求声色之乐!上面古人所说的所谓伤生、败德、荒心、伐命等後遗症,都是由这个太字所引起的。
耶稣基督虽然常要我们苦身克己,背着十字架去跟随他,但他并不禁止我们快快乐乐地度今生。当若翰的门徒问耶稣,为什麽若翰及法利塞人的门徒禁食,他的门徒却不禁食?耶稣回答说:「伴郎岂能在新郎还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禁食?」(谷二:19)言下之意,耶稣似乎在暗示我们,应禁食时则禁食,应喜宴时则喜宴,禁食只是自我控制的象徵,其本身没有多大意义可言。
我们都知道,耶稣传给我们的宗教不是一个忧伤的宗教,而是一个「喜悦」的宗教、「偷快」的宗教。虽然有时为了控制强烈的情欲,我们必须苦身克己,多多学习自我牺牲及控制,但男女饮食毕竟也是天父所赐,我们可以,而且应该善加利用。但请不要忘记,这些物质享受只是一帖叫我们继续生活的润滑剂,我们万不可把它们当作「终身及最终目标」来追逐:否则本末颠倒,把今生当作永生,实在愚不可及,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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