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的感性之路
|
所谓死里逃生,顾名思义,是指一个人曾经有过与死神相遇的经验,後来不知何故竟化险为夷,还是活了下来。这种虎口馀生的经验,对个人的宗教信仰有什麽作用?答案是因人而异。有的只认为自己命好,福人有福相,因此命不该死。有的事情发生後,惊魄初定,有关生命、死後等问题,也曾想过一阵子,但事过境迁,日子一久工作一忙,也懒得再去想它了。但也有不少例子,死里逃生的经验、如此激烈,竟改变了他们的一生。下面就是几个例子。
前日读新闻周刊,记载一位威斯康辛大学生,平日过着十分无聊及荒唐的大学生活。後来在一场手术中差点死亡,於是猛然回首悬崖勒马,又回到了曾被遗弃多年的教会怀抱,天天到教堂望弥撒。我曾见过一位从越战回国的美国教友,他赴越南前,几乎从来不进教堂,私人生活也极淫荡。没料到二年後回国,竟前後如出二人,不但重新进堂祈祷,而且一有空就帮助堂区做义工,教堂一有事,只要一通电话,他就马上赶到,鞠躬尽瘁,无怨无尤。他们那种突然改变信仰生活的事实,我开始十分惊讶,後来他才告诉我真相。原来他在某次激战中,一颗子弹不左不右,正好打中了他胸前挂着的那块小铁片〈上面刻着他的身份号码〉,铁片已被打碎,他却毫发无损。他深感死里逃生,惊骇之馀当时曾许下大愿,如越战不死,他一定要重新做一个好教友,以报主恩。
这种经验,我想每个人都有,只是大小不同而已。我自己也有几次这种死里逃生的经验,也多少影响了我後来的信仰生活。就我记忆所及,那种虎口逃生的记录至少有五次之多:一次是六岁时,为了救妹妹差点溺毙在河中;二次在美国,均与开车有关,由於紧急煞车,车子改道而行,差点被对方的汽车撞死;一次在阿尔比斯山玫瑰峰上,只差一小步就掉入深渊。最後一次则发生在台湾,事情发生在我初到台湾的第叁天晚上。
那晚我与同机来台任教的一位芝加哥友人逛新庄夜市。正当我们四处观望时,忽见一位彪形大汉用脚在猛踢路边的地摊,水果摊倒了,皮鞋满地飞,可怜的摊贩却呆呆地站在那里,一点也不敢反抗。我们当时还不知什麽流氓地头蛇之类的人物,由於实在看不过去,於是决定教训他一番再说。我的朋友先从背後把那位高汉的双臂抱住,我则用拳拼命向他的肚子猛打。後来不知何故,我朋友的手略松一下,那个汉子竟挥着粗大的拳头狠狠地击中了我的右额,额角立刻鲜血直流。「快跑!快跑!」在两旁站着的路人催促之下,我们拔腿就跑,终於跑进了一家医院,还不断看看後面有没有人在追。医生一边给我敷药,一边喃喃地说:「你命不该死,若再向上半公分,打中你的太阳穴,你就危险了。」老板当时曾解释说,这些流氓手中常握着铁球,一拳击过来真不是玩玩的!
我得承认, 自从受过那次教训後,不但新庄夜市从此不敢再涉足,对生命之脆弱也重新获得了启示。只要再「向前一步」!「只要两车相撞」!只要再「向上半公分」!难道生死之别就在於那麽一点点!有人曾说过:「人生无处不可死:走路可以死、吃饭也可以死;洗澡可以死,洗脸也可以死;睡觉可以死」。我现在写字又何尝不可以死。多少人,字还没有写到一半就走了!
对没有信仰的人,死亡固然可怕;但对有信仰的人来说,死亡未始不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题材。生命既如此脆弱,生与死既只在一线间或一刹那,我们是否应开始考虑,人生的价值究竟在那里?若我们的希望全部赌注在今生,当你见到此生不但如此短暂,而且随时随地可结束时,你是否更当为永生而努力?你是否认真考虑,今世的终结即是永生的开始,凡一切与永生无关的事都不应该太放在心上?「今日是你,明日是我!」当我们向亲戚朋友行告别礼时,除了对死者表示惋惜与悲哀之外,我们是否也该想想自己那「已不多」的日子?只有天堂才是我们永久的家乡,我们是否该不惜一切代价,来争取这个永远的安居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