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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教會接受福音為一個宣講，也以福音為喜樂和救恩之源。教會從受天父派遣，來「向貧窮人傳報喜訊」（路四18）的耶穌那兒接受了福音的恩賜。教會也從基督派遣到全世界的門徒那兒得到這福音（參閱谷十六15；瑪廿八19～20）。教會就是因傳福音的活動而產生的，所以每天都不斷聽到聖保祿那充滿警愓的話：「我若不傳福音，我就有禍了！」（格前九16）。正如保祿六世所說：「宣傳福音是教會特有的恩寵和使命，是她最深的特徵。她之所以存在，是為宣傳福音」。一Ｏ一

宣傳福音是一個無所不包、漸進的活動，藉著傳播福音，教會參與主耶穌的先知、司祭及君王職。因此它與宣講、禮儀、仁愛工作有不可分解的關係。宣傳福音是一件深深屬於教會的行為，它召喚所有為福音工作的人，按照個人的神恩及職務，一起行動起來。

至於宣揚生命的福音，情形也是一樣。福音就是耶穌本身，而生命的福音又是福音中很重要的一部份。我們為福音服務，由於意識到我們接受了福音這項禮物，也被派遣去向全人類宣講福音，「直到地極」（宗一8），因而能為福音服務不懈。我們懷著謙虛及感恩的心，了解我們是擁有生命，也擁護生命的人民，我們也向所有人這樣表現自己。

79. 我們是擁有生命的人民，因為天主以祂無條件的愛，給了我們生命的福音，由於這福音，我們有了改變，也得到救恩。我們是那「生命之原」（宗三15）用祂的寶血贖回的（參閱格前六20，七23；伯前一19）。我們藉著洗禮的水，已成為祂的一部份（參閱羅六4～5；哥二12），正如樹枝從同一棵樹吸取養分和結果實（參閱若十五5）。我們的內在因為聖神︱「主及賦予生命者」而更新，成為擁護生命的人民，我們的行動也必要與這身份相稱。

我們被派遣而來。對我們來說，為生命服務不是一項誇耀，而是一項責任，這責任是由於了解自己是「屬於主的民族，為叫我們宣揚那由黑暗中召叫我們，進入他奇妙之光者的榮耀」（參閱伯前二9）而產生的。在人生旅途中，我們由愛的誡律所引導和支持，降生成人的天主子就是這愛的泉源和模範，因為祂「藉祂的死亡，使世界獲得生命」。一Ｏ二

我們是被派遣的人民。每一個人都有責任為生命服務。這是「教會」特有的責任，需要所有基督徒團體中每一個人慷慨而一致的行動。但團體的投入，並不致於消除或減輕每一個人個人的責任，這責任是天主的召喚，要我們做大家的「近人」，因為天主說：「你去，也照樣做罷！」（路十37）。

我們大家都一起感覺到我們有責任宣講生命的福音，也有責任在禮儀及在我們整個的生存中頌揚此一福音，並應以各種支持和促進生命的計劃和組織，來為生命的福音服務。

「我們將所見所聞的傳報給你們」（若壹一3）
傳揚生命的福音

80. 「論到那從起初就有的生命的聖言，就是我們聽見過，我們親眼看見過，瞻仰過，以及我們親手摸過的生命的聖言…我們傳報給你們，為使你們也同我們相通」（若壹一1，3）。耶穌是唯一的福音：我們再沒有別的可說，也沒有別的可見證。
宣揚耶穌，就是宣揚生命。因為耶穌是「生命的聖言」（若壹一1）。在祂身上，「這生命已顯示出來」（若壹一2）；祂就是那「與父同在，且已顯示給我們的永遠的生命」（若壹一2）。這同一生命也藉著聖神而賜給了我們。正因為我們每一個人的塵世生命都註定要達到滿全，得到「永遠的生命」，這塵世的生命才有了最完全的意義。

受到生命的福音的啟發，我們感到需要宣揚這奇妙而嶄新的福音，並為它作證。這福音是與耶穌同在的福音，而耶穌使一切更新一Ｏ三，也征服了來自罪惡，導向死亡的「老舊事物」一Ｏ四，因此生命的福音超過人類所有的期望，顯示出人的尊嚴藉著恩寵而被提升到非常崇高的地位。以下是尼森主教聖額我略的體會：「人的存有根本不算什麼；他是塵土、草芥、虛無。但他一旦被宇宙的天主收養，成為天主的兒子，他就成為神的家庭中的一員，神的卓越及偉大是無人能看見、聽見或了解的。有什麼語言、思想或心靈的奔放，能讚美這恩寵的充沛呢？人勝過了他的本性：原是必有一死，如今成為不朽的；原是會滅亡，如今成為不會滅亡的；原是轉瞬即逝，如今成為永恒的；原是凡人，如今有了天主性。」一Ｏ五

對於人類無比的尊嚴，我們心存感謝和喜樂，因而催迫我們與每一個人分享這喜訊：「我們將所見所聞的傳報給你們，為使你們也同我們相通」（若壹一3）。我們必須把生命的福音帶到每一個人的心中，讓這福音穿透社會上的每一個角落。

81. 因此最重要的是宣揚這福音的精髓。我們要宣揚一位生活的天主，祂與我們親近，召叫我們與祂深切地共融，並喚醒我們心中對永生的肯定希望。我們要肯定人、他的生命及他的肉體之間不可分離的關係。我們要向世人介紹，人類的生命是一種與天主建立關係的生命，這生命是天主的恩賜，是天主愛的果實和標記。我們要宣揚的是，耶穌與每一個人都有獨一無二的關係，這使我們在每一個人的面孔上都能看到基督的容貌。我們獲邀「真誠地獻出自我」，做為實現個人自由的最圓滿的方法。

我們也必須清楚說明這福音的所有後果。可以歸納如下：人類生命是天主的恩賜，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因為這個緣故，蓄意墮胎及安樂死是絕對不能接受。人類生命不但不可被奪走，也應在關懷愛護之下受到保障。生命的意義在於給予和接受愛，由於這樣的了解，人類的性行為及生育，有了最真實、最圓滿的意義。

「愛」也賦予痛苦和死亡以意義；縱然痛苦與死亡籠罩在神祕之中，它們仍能成為救恩的事件。由於尊重生命，因此要求科學及科技常能為人類及人類的完整發展服務。在人類生命的任何時刻、任何情況下，整個社會都必須尊重、維護和促進每一個人的尊嚴。

82. 為了真正做為生命服務的人民，我們在一開始宣揚這福音時，以及後來在教理講授、在各種不同形式的宣講中、在私人的對談中以及在所有的教育性活動中，都必須不斷勇敢地提出這些真理。教師、教理講授人和神學家有責任強調尊重每一個人的生命所依據的人類學上的道理。這樣，嶄新的生命的福音得以閃耀光輝，我們可幫助每一個人，按理性及個人經驗，發現基督的福音是如何充分地啟示了人是什麼，人的生命及存在的意義。而且在建立新的生命文化此一共同的承諾中，我們會發現與非信友接觸及交談的重點。

面對如此多對立的觀點，以及對有關人類生命的健全道理普遍的反對，我們可以感覺到保祿對弟茂德的懇求也是對我們的懇求：「務要宣講真道，不論順境逆境，總要堅持不變，以百般的忍耐和各樣的教訓去反駁，去斥責，去勸勉」（弟後四2）。這勸勉應該在教會中那些以各種不同的方式，直接參與宣講真理使命的「教師」心中，以特別有力的聲音響起。更願它為我們身為主教者響起：我們是最先受到召叫，要不懈怠地宣講生命福音的人。我們也受託付，有責任將在這通諭中再次闡明的道理，忠實而完整地傳下去。我們必須用適當的方法保護信友，不受違反生命福音的錯謬教導所誤。我們必須確使在神學院、修院和教會機構中，都能教導、解釋健全的道理，並能更徹底地加以研究一Ｏ六。願保祿的勸勉能觸動所有神學家、牧人、教師，以及所有負責教理講授、培育良心者的心弦。願他們能了解自己特殊的角色，永遠不致於令人惋惜地不負責任，背叛真理和自己的使命，以致對教會訓導權所忠實地提出和解釋的生命福音，表達出違反此福音的個人見解。

在宣揚此福音時，我們不應害怕他人的敵意或不歡迎，也必須有明辨的能力，不與任何會使我們跟世俗同化的思想妥協（參閱羅十二2）。我們必須在這世界上，卻不屬於這世界（參閱若十五19；十七16），並從基督那兒汲取力量，因為基督藉著祂的死亡與復活，已經戰勝了世界（參閱若十六33）。

「我讚美你，因我被造，驚奇神奧」（詠一三九14）
宣揚讚頌生命的福音

83. 因為我們以「擁護生命的人民」的身份被派遣到世界上來，我們的宣講也應該真正地宣揚讚頌生命的福音。這個宣揚讚頌，加上能引起人們共鳴的動作、標記和儀式，應該成為重要而珍貴的環境，在這環境中，福音的美及偉大得以傳遞下去。

為了達到這目的，首先必須在我們自身及在他人身上培養一種默觀的看法一Ｏ七。這樣的看法來自對生命的天主的信仰，祂曾創造了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是如此「千奇萬妙」（參閱詠一三九14）。有這種看法的人，能看到生命更深奧的意義，了解生命所有的善與美，以及生命對人的邀請，邀請我們走向自由和負責任的人生。有這種看法的人，不會擅自佔有現實，卻會接受它，視為一種賜予，在萬事萬物中發現造物主的反映，在每一個人身上看到祂生活的肖像（參閱創一27；詠八5）。持有這樣的看法，並不會使人在見到生病、受苦、被人遺棄或在死神門前的人時，感到沮喪；反而會使人努力在這些情況中找到意義；也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才能在每一個人的面容上，看到一種相遇、交談、同甘共苦的需要。

此刻正是我們應該接受這樣的看法的時候，並以宗教性敬畏的心情，重新找回尊敬每一個人的能力，正如教宗保祿六世在他最早的聖誕節文告中對我們的請求一Ｏ八。獲得救贖的新人民，受到這種默觀性看法的激勵，怎能不暴發出喜樂、讚美、感謝的頌歌，為了生命無價的恩賜，以及天主召喚每一個人，要我們透過基督分享恩寵的生命，並分享與造物主天主及天父無盡的共融的奧祕。

84. 宣揚讚頌生命的福音，意思就是讚美生命的天主賜予生命的天主：
「我們必須宣揚讚頌永遠的生命，其他的生命全都是從這生命而發的。每一個『生命』，不論是以何種方式分享生命，都能按照其容量，從這永遠的生命接受生命。這神聖的生命在一切生命之上，能賜予和保存生命。每一個生命及生命的每一個行動，都是發自這生命，後者超越一切生命及生命的每一個始元。靈魂的不死不滅都得歸功於此生命；只接受了最微弱的生命之光的所有動植物也都是因此而生存。永遠的生命賜給人類生命，而人類的生命是由精神和物質所構成。即使我們要放棄神的生命，也會由於祂對人類充沛的愛，使我們回心轉意，並召喚我們回到祂身邊。不但如此，祂還許諾帶領我們的靈魂和肉身，走向成全的生命，走向不朽。如果只說這生命是生活的，並不足以描述這生命。祂是生命的始元，是生命的起因，也是生命唯一的泉源。凡有生命的，都必須對此默想和讚美：天主的生命給予豐富的生命」。一Ｏ九

我們與聖詠作者一樣，也在每天的祈禱中，以個人及團體的名義讚美並稱頌我們的天主父，祂在我們母胎中締結了我們；我們尚未成形時，祂就看見我們，也愛了我們（參閱詠一三九13，15-16）。我們以強烈的喜悅讚嘆道：「我讚美你，因我被造，驚奇神奧，你的工作，千奇萬妙！我的生命，你全知曉」（詠一三九14）。的確，「儘管人類的生命有艱難困苦，有隱藏的奧祕，有痛苦，也有不可避免的軟弱，這生命仍是最美麗的，是亙古常新且是動人的奇蹟，是一件值得在喜樂和榮耀中受稱揚的大事」一一Ｏ。此外，人和他的生命在我們眼中不僅僅是一個最偉大的創造奇蹟：因為天主賜給人僅略遜於天神的尊嚴（詠八5-6）。在每一個出生的孩童身上，在每一個生活或死亡的人身上，我們看到天主光榮的肖像。我們宣揚讚頌每一個人身上的光榮，這是生活的天主的標記，是耶穌基督的聖像。

我們蒙召對生命的恩賜表達讚嘆及感恩，並且不只在個人和團體祈禱中，更在禮儀年的各種禮儀中愉快地接納、欣賞和分享生命的福音。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各個聖事，這些都是主耶穌臨在於基督徒生命中的有效標記，也是主耶穌救恩行為的有效標記。聖事使我們分享天主的生命，也提供我們體驗生老病死的最完整意義所需要的精神力量。幸而我們真正重新發現了禮儀，也更了解其重要性，因此舉行這些禮儀，尤其是舉行聖事，就愈發能表達關於生老病死的完整真理，也幫助我們以參與基督受難及復活的逾越奧蹟的心情，來經歷這些時刻。

85. 在宣揚讚頌生命的福音時，我們也應尊重和善用不同文化和民族傳統習俗中豐富的動作和記號。不同民族和文化中的人民，在表達新生命誕生的喜悅，尊重和保護個人生命，照顧受苦或貧窮者，親近年長者和瀕死的人，分擔哀痛者的悲傷，希望並渴望永生等等，都有特別的時刻，也有特殊的方式。

有鑑於此，並按照一九九一年舉行的宗教會議中諸位樞機主教的建議，我提議每一個國家每年定一日為「擁護生命日」，並加以慶祝，有些國家的主教團已經這麼做了。而慶祝的活動，從籌劃到執行，都應該由當地教會所有的部門積極參與。其主要目的應該是使得個人的良心、家庭、教會、民間社團等，都能承認人類生命在每一階段及每一情況中的意義和價值。特別應該注意墮胎及安樂死的嚴重性，但是生命的其他層面，視場合及情況的需要，也是值得重視的，因此我們也不可忽略。

既然靈修的敬禮是天主所接納的（參閱羅十二1），因此更應該在每天的生活中頌揚生命的福音，因為我們每日的生活應該充滿對他人忘我的愛。這樣，我們的生命會成為真誠而負責任地接納生命的恩賜，也是對賜給我們生命的天主，衷心的喜樂及感恩之歌。有許多人，不論男女老幼，不論是健康或是帶病的。

也就是在這充滿人性、也充滿愛的環境下，產生了許多英勇的行為。這是對生命的福音最莊嚴的慶祝，因為他們以完全奉獻自己來宣揚這福音。他們光輝燦爛的行為，正是至高的愛的證明，那行為就是為自己所愛的人捨棄性命（參閱若十五13）。這些行為參與了十字架的奧蹟，耶穌藉此奧蹟啟示了每一個人的價值，也啟示給我們，生命如何在真誠地自我奉獻中達到成全。除了這些重要而突出的時刻之外，每天各種或大或小的分享行為所構成的英勇表現，建立了真正的生命的文化。而以合乎倫理的方式捐贈器官，使已無生存希望的病人有獲得健康，甚至有重獲生命的機會，這種行為尤其值得讚揚。

至於那些「勇敢的母親，毫無保留地把自己奉獻給自己的家庭，她們為生育子女而受苦，並隨時隨地把自己生命最美好的事物傳給子女，而不畏任何勞苦與犧牲」一一一，她們在日常生活中表現的英勇精神，是默默而有力的見證。在實踐她們的使命時，「這些勇敢的婦女並未得到四週人的支持。反之，大眾媒體所宣傳促進的文化模式，往往並不鼓勵母職。他們假借進步與現代化之名，認為忠實、貞潔、犧牲等價值已經過時，但是許多身為基督徒的賢妻良母，從過去到現在，一直為那些價值做了傑出的見證…各位勇敢的母親，我們感謝你們無比的愛心！我們感謝你們對天主及對天主之愛的無比信賴。我們感謝你們在生活中的犧牲…在逾越奧蹟中，基督把你給祂的禮物交還給你。確實，祂有能力把你當做祭品獻給祂的生命，再交還給你。」一一二

「我的弟兄們，若有人說自己有信德，卻沒有行為，有什麼益處？」（雅二 14）
事奉生命的福音

87. 由於我們分享基督的君王職，因此對人類生命的支持和促進，必須藉著愛德的服務來達成，而愛德服務則表現於個人的見證、各種志願工作、社會工作和在政治上的投入。在目前，此一需要尤其迫切，因為如今「死亡的文化」強烈地反對「生命的文化」，而且往往好似佔了上風。但我們更迫切需要的是「以愛德行事的信德」（迦五6）。正如雅各伯書的勸勉：「我的弟兄們，若有人說自己有信德，卻沒有行為，有什麼益處？難道這信德能救他嗎？假設有弟兄或姐妹赤身露體，且缺少日用糧，即使你們中有人給他們說：『你們平安去罷！穿得暖暖的，吃得飽飽的！』卻不給他們身體所必需的，有什麼益處呢？信德也是這樣：若沒有行為，自身便是死的」（二14～17）。

我們在做愛德工作時，必須受到一種特別態度的感召，且以此種態度為特色，即我們必須把他人視為天主委託我們對他負責的人。我們身為耶穌的門徒，受召成為每一個人的「近人」（參閱路十29～37），而且要對那些最貧窮、最孤單、最困苦的人特別偏愛。在幫助饑渴、流離他鄉、衣不蔽體、生病、受監禁的人，以及在母胎中的嬰孩、遭病痛之苦或距死日不遠的老年人時，我們就有機會為耶穌服務。祂曾說過：「凡你們對我這些最小兄弟中的一個所做的，就是對我做的」（瑪廿五40）。因此我們不覺想起聖金口若望這段非常適切的話，也要受這段話的判斷：「你希望光榮基督的身體嗎？當你發現祂赤身露體時，不要視而不見。不要穿著綾羅綢緞在教堂敬拜，卻不理會外面那些受寒而無衣蔽體的人。」一一三

凡是牽涉到生命的愛德工作，必須確實前後一貫。這工作不容許偏見和歧視，因為人類生命在任何階段及任何情況下都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生命是一個不可分割的「善」。因此我們必須對所有生命及對每一個人的生命「表示關懷」。更應該在更深的層次上，進入生命及愛的核心。

也就是這種對每一個男女深切的愛，使得長久以來產生了特殊的仁愛的歷史，這歷史使教會和社會出現了各種為生命服務的形式，引起所有公正觀察者的欽佩。每一個基督徒團體，都應該以煥然一新的責任感，藉著各種牧靈和社會工作繼續寫這歷史。為達到這目的，必須落實適當而有效的陪伴新生命計劃，而且特別要與做母親的人親近，因為她們即使得不到做父親的支持，仍然無畏地把孩子生下來、撫育他們。對處於社會邊緣或受苦的生命，也應該表達同樣的關懷，尤其是在最後階段的生命。

88. 這一切都需要耐心及無畏的教育工作，來鼓勵大家彼此背負重擔（參閱迦六2）。這又需要不斷地鼓勵服務的聖召，特別是在年輕人當中。它包括落實長程且實際可行的工作計劃，以及受福音感召主動開創的工作。

達到這目的的管道很多，都需要講究方法，也需要認真地投入。對處於最初階段的生命，必須推廣教導自然節育法的中心，這是很重要的，因可幫助人們負責任地計劃生育，在這些中心，每一個人的權利，尤其是兒童的權利，都受到承認和尊重，而且每一項決定也都是按真誠地付出自我為最終目標做成的。婚姻和家庭輔導機構，有特別的指導及預防功能，如果在輔導時，能以符合基督信仰對個人、對夫婦、對性生活理念的人類學為出發點，也可提供可貴的幫助，以重新發現愛及生命的意義，也支持和陪伴每一個家庭，實現其為「生命的神聖殿堂」的使命。還有一些中心以及育幼院之類的機構可服務和協助新生命，這些機構都以歡迎的態度接納新生命。多虧這類中心的工作，使許多未婚媽媽和面臨困境的夫婦，能找到新的希望，也能得到幫助和支持，以克服困難，並克服對於剛受孕的新生命或剛來到世上的小生命害怕的心理。

當生命遇到磨難、適應不良、生病或受排斥等困境時，諸如煙毒勒戒所、收容未成年人或心智有毛病者的機構、照顧和救助愛滋病患者的中心，各種為了互相關懷而成立的協會，尤其是殘障者的協會等等的機構，都充分表現出我們能做的愛德工作，以給每一個人懷抱希望的新理由，和讓他們能實際生活下去的機會。

當一個人的塵世生命即將結束時，又是由於愛心，才能找到最適當的方法，使年長者，特別是無法照顧自己的以及已病入膏肓的老人，能享受真正人性化的協助；也能使他們的需要得到充分的回應，尤其是他們的焦慮和孤單。在這些情況下，家庭的幫助是不可缺少的；然而家庭可以得到社會福利機構的大力協助，而且在必要時，也可以求助於緩和醫療，讓病人在療養機構或在家裡得到適當的醫療及社會服務。

我們也特別需要重新考慮醫院、診所、療養院的角色。這些地方不應僅僅是照顧病人或垂死者的機構。更重要的是，苦難、痛苦和死亡中屬於人性的、特別是基督信仰上的意義，也應該在這些地方得到承認和了解。由修會主持的機構，或與教會有任何關聯的機構，在這方面的角色更應該特別明顯。

89. 為生命服務的機構和中心，以及應實際情況需要而不時產生的各種支持生命、與生命一心一體的工作計劃，必須由慷慨投入的人士負責，他們也應充分了解生命的福音對個人及社會的重要性。

醫護工作人員則有特殊的責任，這些人包括醫師、藥劑師、護士、駐院司鐸、男女修道者、行政人員、志願工作者等人。他們的專業，要求他們做人類生命的保護人和僕人。在今天的文化和社會環境下，科學和醫學界的做法，有失去固有的倫理幅度之虞，醫護專業人員有時受到強烈的試探，想要操縱生命，甚至想成為死亡的執行者。今天在面對這樣的試探時，他們的責任大大地加重了。其最深的激勵及最強的支持來自醫護界固有及無可爭議的倫理幅度，這倫理幅度也早已由古老但仍十分適切的「醫師誓言」所承認，這誓言要求每一位醫師承諾，絕對尊重人類的生命及生命的神聖。

絕對尊重每一個無辜的生命，也表示必須在蓄意墮胎和安樂死的行為上表達良心的抗拒。「致人於死」絕對不可視為一種醫療行為，即使其唯一的目的只是為了順從病人的要求。更何況它與醫護職業的本意，即熱情而堅定地肯定生命完全相悖。使人類有獲益希望的生物醫學研究，也必須拒絕枉顧人類不可侵犯尊嚴的實驗、研究或應用，因為這樣做的話，就不是為人類服務，而變成以幫助人類為名，卻以傷害人類為實的行為了。

90. 志願工作人員有特定的任務：如果他們結合專業能力與慷慨無私的愛，對服務生命就能有很可貴的貢獻。生命的福音激勵他們，將對他人的善意提升至與基督的仁愛同樣的層次；他們在辛苦的工作及疲憊中，每天都重新加強對每一個人尊嚴的重視；找出人們的需要，而且在必要時，對需要更殷切，得到的關懷及支持卻較少的地方，則另闢蹊徑。

如果希望愛德工作實際而有效，還需要藉著某些形式的社會工作和政界的投入，做為在這日趨複雜和多元化的社會中，維護和促進生命價值的方式，而落實生命的福音。個人、家庭、團體和社團，不論是什麼理由或以什麼方式，都有責任塑造社會，研究出文化、經濟、政治和法律的發展計劃，本著尊重所有人及合乎民主原則的精神，以期有助於建立一個這樣的社會：每一個人的尊嚴都受到承認和保障，所有人的生命也都得到維護和提昇。

這個任務尤應落在政府領導人身上。他們受召為人民及大眾公益服務，有責任勇敢地選擇支持生命，特別是透過立法。在民主制度下，法律和決定都取決於多數人的意見，由個人良心所產生的個人責任感所具有的權威或會因而減弱。但任何人也不得否認此責任，尤其是當他有立法或做決策的權力時，如果他的決定有違大眾公益，則個人的責任感會召喚他，必須向天主、向自己的良心，並向整個社會有所交代。雖然法律並非保障人類生命的唯一手段，然而法律對於思想和行為的模式，確實有十分重要，而且有時是決定性的影響。我再重覆一次，侵犯一個無辜者天賦生存權的法律就是惡法，因此不是有效的法律。為了這個緣故，我再度迫切呼籲所有政治領袖，不要通過漠視人性尊嚴，在根本上傷害社會結構的法律。

教會深知，在這個多元化的民主社會中，因為有這麼多觀點各異的文化思潮，因此要有效而合法地維護生命，是很困難的事。但教會同時也確信，在每一個人的良心中，仍必會深深感受到道德的真理，因此教會從身為基督徒的政治領袖開始，鼓勵他們不要讓步，卻要在經過實際可行性的考量後，能做出維護及促進生命價值的選擇，進而重建公義的秩序。在此必須一提的是，只消除不正義的法律是不夠的，還必須消除侵犯生命的根本原因，尤其是應給家庭和母職可靠而適當的支持。家庭政策應該是所有社會政策的基礎和推動力。為了這個理由，凡是社會和政治的新措施，必須能保障人們選擇做父母的自由。也必須對勞工、都市、住宅和社會的服務政策重新考慮，使工作時刻能與家庭配合，讓人們可以兼顧家中的幼兒及老年人。

91. 今天人口成長的問題，是支持生命的政策中一個重要的部份。當然，政府當局有責任干預，以「主導人口政策的方向」一一四。但這干預必須考慮和尊重已婚夫婦及家庭首要且不可分割的責任，同時不可行使不尊重個人及基本人權的方法，而這基本人權始於每一個無辜人類的生存權。因此鼓勵使用避孕、結紮、墮胎等方法節育，是道德上所不能接受的，更不用說強制執行這些方法了。

還有很多方法可以解決人口問題。政府和各國際機構，首先應該致力於創造經濟、社會、公共衛生、文化等方面的條件，使已婚夫婦能在充分的自由下，以真正的責任感來決定有關生育的問題。他們必須努力確保「更多的機會和更公平的財產分配，使每個人都能平均分享創造的成果。而且必須從全球性的層次來解決問題，要在國家和國際層面上，建立真正共融的、以及貨物分享的經濟」一一五。這是尊重個人及家庭尊嚴的唯一方式，也是人類真正的文化財產。

因此，去事奉生命的福音是一個極為艱鉅的任務。這項服務顯然是一個值得與其他教會及教會團體的弟兄姊妹積極合作的領域，以符合梵二大公會議富於權威性的鼓勵，去實踐大公主義一一六。這顯然也是天主的聖意，要我們在這個領域內與其他宗教信徒及與所有善心人士交談和合作。維護和促進生命的工作，不是任何個人或團體所能獨霸的。這項工作，人人有責。在第三個一千年即將來到的前夕，我們面臨的挑戰非常艱鉅：只有相信生命價值的人共同努力，才能阻止文明的倒退，而文明一旦倒退，會帶來人們無法逆料的後果。

「你的子女繞著你的桌椅，相似橄欖樹的枝葉茂密」（詠一二八3）
家庭是「生命的神聖殿堂」

92. 在「擁有生命的民族和擁護生命的民族」當中，家庭有決定性的責任。這責任來自家庭的本質，即家庭是建立在婚姻之上的生命和愛的團體；這責任也來自家庭「維護、啟示和傳授愛」的使命一一七。這是關乎天主聖愛的問題，為人父母者是天主聖愛的合作者，當他們按天父的旨意傳遞生命、養育生命時，他們又好似是天主聖愛的解釋者一一八。這愛是無私的、有包容力的，也是白白給予的。在家庭裡，每一個人都受到接納、尊重和尊敬，只因為他是一個「人」；如果家中有任何人遇到了困難，更會得到強烈而懇切的關懷了。

一個人終其一生，家庭都在他的生命中扮演特殊的角色。家庭的確是「生命的神聖殿堂：在這裡，人能妥善的歡迎生命－天主的恩賜，並保護它不受週遭許多事物的侵害，並且能使它按真正成長所需要的條件而發展」一一九。因此家庭建立「生命的文化」的角色是重要而無可取代的。

家庭身為「家庭教會」，受天主的召喚，去宣講、頌揚、事奉生命的福音。這個責任首先與受召做生命給予者的已婚夫婦有關，因為他們極為了解生育的意義，知道那是一件獨特的大事，這件大事清楚地啟示我們，人類生命是人所接受的禮物，為的是再把生命當做禮物給出去。在生育一個新生命時，為人父母者承認這孩子「是他們相互付出的愛的結晶，因此是送給他們兩人的禮物，也是來自他們兩人的禮物」。一二Ｏ
家庭尤其在教養子女中，實現其傳揚生命的福音的使命。父母以言以行，在日日的關係和選擇中，並透過具體的行動和標記，帶領他們的子女走向真正的自由，在真誠地付出自我中發揮潛力，他們教養子女尊重他人，有正義感，熱誠開朗，能與人交談，熱心服務，與人同甘共苦以及其他使人們的生命成為一項禮物的種種特質。在教養子女時，身為基督徒的雙親必須關心子女的信仰，幫助他們實現天主對他們的召叫。父母的教育者的使命，也包括教導子女，同時以身教讓子女了解痛苦和死亡的真正意義。為人父母者如果對發生在四週的各種痛苦，有敏銳的感覺，甚至如果能培養對家中的病人或長者親近、協助和分享的態度，他們就達成了教育子女的使命。

93. 家庭藉著每天的祈禱，包括個人祈禱及家庭祈禱，來讚美生命的福音。家庭祈禱是為了光榮和感謝天主賜予生命，也懇求祂的光明和力量，以面對艱難和痛苦的時刻，而不致失去希望。但是只有當家人每天在一起的實際生活，充滿了愛及無私的奉獻時，這種頌揚生命福音的方式，才能給其他所有形式的祈禱及敬拜賦予意義。

於是這讚美就成為對生命的福音的事奉，而在家庭日常生活中的各種平凡瑣事中，體驗到家人的關懷、懇切和愛心，透過一家人的親密而表達出來的。最能表現出家庭與家庭之間同甘共苦情誼的，莫過於願意收養或收容遭父母遺棄，或處境極為艱困的孩子。真正的父母愛，是隨時願意跨越骨肉之親，接受其他家庭的孩子，提供他們得到幸福及充分發展所需要的一切。在不同的收養方式中，對於只因家境貧困，不得不把孩子送人的家庭，可考慮採取「認養」的方式。這種「收養」方式，是給貧困家庭的父母必要的幫助，使孩子不必離開自己從小生長的環境，仍能由自己的父母撫養。

與人團結、休戚相關是一種「將自己獻身於共同利益的堅毅決心」一二一，因此需要透過參與社會和政治活動來實踐。於是事奉生命的福音，意思就是各個家庭，特別是參加由家庭組成的協會，一起努力，確使國家的法律和制度，絕不侵犯生命從受孕到自然死亡的生存權，卻會保障生命、促進生命。

94. 對長者必須特別關懷。雖然在有些文化中，老年人仍是家中的一份子，有重要而積極的地位，但有些文化卻把老人看成無用的負擔，任他們自生自滅。在這種文化中，人們更容易訴諸安樂死的手段。

疏忽老人家或完全排斥他們，是不能容忍的事。年長者應該住在家中，如果由於家中空間太小或其他原因而無法與家人同住，至少也要與家人保持親近的關係，這是非常重要的，因為這樣可使不同年齡的家人有一種互動關係，又能加強彼此的溝通。因此可以維護或重建兩代之間已失去的某種「盟約」，這是很重要的。這樣雙親在晚年能得到子女的接納，也能與子女同甘共苦，這也是當初他們把子女帶到這世界上時，他們所給予子女的。天主十誡也命令人們要尊敬自己的父母（參閱出廿 12；肋十九3）。但還不止於此。年長者並不僅僅是我們關心、親近、服務的對象，他們本身對生命的福音也有重要的貢獻。老年人有豐富的人生閱歷，因此能夠、也必須成為智慧的泉源，並為希望與愛作證。

雖然「人類未來的命運」確實是「在乎家庭」一二二，我們仍必須承認，現代的社會、經濟和文化條件，使得家庭為生命服務的使命愈加困難和嚴苛。為了實現家庭為「生命的神聖殿堂」的使命，以及成為一個愛生命、接納生命的社會細胞，家庭本身急需得到幫助和支持。社會和國家應保證給予家庭所需要的一切支持，包括經濟支援，使家庭能以真正合乎人性的方式來解決他們的問題。至於教會方面，則必須不懈怠地推動家庭牧靈計劃，使每一個家庭都能重新發現其「推動生命福音」的使命，並勇敢而喜樂地實踐這使命。

「生活要像光明之子一樣」（弗五8）
致力於文化的改造

95. 「生活要像光明之子一樣…要體察什麼是主所喜悅的。不要參與黑暗無益的作為」（弗五8，10－11）。在當前的社會環境中，「生命的文化」與「死亡的文化」明顯地在劇烈鬥爭，因此必須培養深入的批判力，使能分辨真實的價值和真正的需要。
最迫切要做的，就是良心的總動員，以及同心協力，振興倫理，推動支持生命的運動。我們必須一起合作，建立一個新的生命的文化。說它「新」，是因為它要能面對和解決今天影響人類生命的各種問題，而且都是過去不曾面對過的；說它「新」，是因為所有的基督徒都會以更深刻、更有活力的信念來接納這文化；也因為它會促成所有派系間真誠而勇敢的文化交談。雖然這種文化改造的急迫需要，與目前的歷史情勢有關係，但也根源於教會的福傳使命。福音的目的其實就是「從內部改造及革新人類」一二三。就像酵母使整個麵團發酵（參閱瑪十三33），這福音也要滲透所有文化，從內部給他們生命一二四，使這些文化都能表達有關人類及有關人類生命的全部真理。

我們應從基督徒團體內開始這改造生命的文化的工作。有些信友到後來會將自己的基督徒信仰與有關生命的倫理要求分道揚鑣，而陷入道德的主觀主義，並做出某些令人不敢苟同的行為，這種情形經常發生，即使是積極熱心的信友也不例外。我們必須以極坦誠而勇敢的態度質問，今天在個別的基督徒、家庭和教區的團體內，生命的文化究竟有多普遍。我們也應該以同樣明確及堅定的態度指出，為了要確實做到為生命服務，所應採取的步驟。同時我們也必須與學術界各個專業領域，和日常生活領域中的每一個人，包括非基督徒在內，就人類生命的基本課題，真誠而深入地交換意見。

96. 文化改造的首要而基本的步驟，在於培育良知，使能承認每一個人類生命無與倫比及不可侵犯的價值。最重要的是重新建立生命與自由絕對必要的關係。此二者是不可分割的「善」：其中一個受到侵犯，另一個也必受侵犯。在不歡迎生命、不愛生命的地方，也無真正的自由可言；只有在自由中，才能得到圓滿的生命。愛的召叫是生命與自由這兩個實體固有而特殊的召叫，使二者相連而不可分割。真誠地付出自我一二五的愛，給予人的自由與生命最真實的意義。

在培育良知時，恢復自由與真理間必要的關連，也同樣是當務之急。正如我經常提到的，自由若脫離了客觀的真理，就不可能在堅定的理性基礎上，建立個人的權利；社會的基礎就只有任憑毫無約束的個人意願或政府當局暴虐的極權主義所擺佈了。一二六

因此人必須承認自己與生俱來的身份：我們是天主的受造物，天主把生命做為一種恩賜及責任賜給了我們。只有承認自己天生的依賴性，人才能將生命發揮到極致，也才能充分利用他的自由，同時又能尊重每一個人的生命及自由。尤其是人能「在每一文化的核心處，可以看出人對天主，這項最偉大的奧祕，如何看待」一二七。在否定天主，生活中彷彿沒有天主存在，或不把天主的誡命放在心上的地方，人的尊嚴以及人類生命的不可侵犯也會遭否定或受到損害。

97. 與培育良知有密切關聯的就是教育工作，教育可使得個人更具有人性，引導他們更忠於真理，灌輸他們尊重生命的觀念，訓練他們建立正當的人際關係。
教育工作尤其必須教導生命從一開始即有的價值。如果我們不幫助年輕人認識性、愛以及整個生命的真正意義，和彼此之間的密切關係，從而接受和體驗性、愛及生命，那麼建立一個真正的人類生命的文化，不過是空想罷了。「性」豐富整個人的生命，可「表達最深處的意義，使人在愛內交出自己」一二八。對「性」毫不在乎的態度，是造成人們蔑視新生命的主要因素之一。只有真愛能保護生命。提供真正的性愛教育，尤其是向青少年，是我們不可規避的責任，這教育包括培養潔德，這樣可增長個人的成熟，也能使人尊重身體在「婚姻」中的意義。

在事奉生命的教育工作中，包括訓練已婚夫婦的計劃生育。計劃生育的真實意義，是要求夫婦服從天主的召叫，忠實地詮釋天主的旨意。家庭若能慷慨地樂意接受新生命，而且夫婦對生命保持一種開放和服務的態度，那麼，即使為了重大的原因，並在尊重道德律的情況下，而選擇暫時或永久不生孩子，仍然是一種負責任的計劃生育。道德律命令他們在任何情況下，都要控制本能和情欲的衝動，並尊重銘刻在自己身上的生物律。也就是這樣的尊重，才使得用自然節育法來做計劃生育為正當合法的。何況從科學觀點來看，自然節育法也愈來愈精確，因此夫婦可以在合乎道德律的條件下做選擇。誠實地估量自然節育法的功效，應可排除仍然普遍存在於人們心中的某些偏見，也可說服已婚夫婦及衛生教育人員和社工人員，使他們承認，在這方面的適當訓練是很重要的。對於那些默默地犧牲奉獻，致力於研究和宣導這些方法，以及那些利用教育，推廣這些方法所假設的道德價值的人士，教會也非常地感謝。

這項教育工作也不能不考慮到有關痛苦和死亡的教育。這些是人類生存中的一部份，如果設法隱瞞或忽視它們，就是誤導人，而且也是徒勞無益。其實正好相反，人們必須得到幫助，以了解在痛苦和死亡那冷酷的現實中所蘊含的深刻奧祕。如果能在接受及給予愛的情況下，體驗痛苦和死亡，那麼它們也是有意義、有價值的。關於這點，我曾呼籲每年定一天為世界病人日，強調「在與基督共融下體驗的痛苦，若以此做為祭獻，這祭獻具有救恩的性質，並屬於救援特有的本質」一二九。死亡並不是毫無希望的事件。死亡是敞開的門，通往永生，而且對於生活在基督內的人來說，它是一個分享基督死亡與復活奧蹟的體驗。

98. 總而言之，我們可以說，我們所呼籲的文化改變，要求每一個人都有勇氣接受一種嶄新的生活方式，在個人、家庭、社會和國際層面上，按照正確的價值標準來做實際的選擇，這標準就是人之所「是」重於人之所「有」一三Ｏ，「人」重於「物」一三一。這種煥然一新的生活方式，需要拋棄冷漠，關懷他人；不再排斥，反而接納他人。其他人民並不是我們必須防範的對手，而是需要我們支持的弟兄姊妹。他們應該為了他們本身的緣故而被愛；他們的臨在也充實了我們的生命。

在為了新的生命文化而動員時，誰也不應該覺得自己是局外人：每個人都有重要的任務在身。教師和教育家與家庭一起合作，可以有特別可貴的貢獻。如果希望年輕人，在真正的自由中接受培育，不但自己對生命能保持新而真實的理想，也能把這理想傳給他人；又如果希望他們在家庭和社會中，能在尊重每一個人、為每一個人服務下成長，那麼非常需要仰賴家庭及教師的合作。

知識分子在建立人類生命的新文化上也大有可為。天主教的知識分子則有一項特殊使命，他們應該積極地出現於形成文化的領導中心：在學校和大學裡，在科技研究、藝術創作和研究「人」的機構中。他們的才幹和行動受到福音生命力的滋養，應該為新的生命文化服務，提供重要而可靠的貢獻，而且因此能博得一般人的尊敬和關注。我也正是為了這個目的，才成立宗座生命學術院，指定它研究「與促進生命有關的法律和生物醫學上的主要問題，並提供資料和訓練，尤其是該注意與基督宗教倫理有直接關係的問題，以及與教會訓導權有關的事」一三二。各大學，特別是天主教大學，以及生物倫理的中心、機構和委員會等，也應該有特定的貢獻。

大眾傳播方面也有重要而嚴肅的責任，他們應確使他們如此有效地傳達的訊息，能支持生命的文化。他們必須提供高尚的生活模式，也要留出空間報導有關人們對他人積極的愛，有時且是非常英勇的愛等等的實例。他們也應以極尊重的態度，強調性與愛的積極價值，而不去強調那些會貶低或玷污生命尊嚴的訊息。在詮釋事情時，應避免強調任何會暗示或助長漠視、輕蔑或排斥生命的感覺或態度。他們應在極忠於事實的原則下，將新聞自由與尊重每一個人以及深刻的人道觀念結合起來。

99. 在改造文化，使成為支持生命的文化時，婦女的思考和行動佔據了一個獨特而決定性的地位。「新的婦女運動」要靠她們來推動，這運動不受誘惑，拒絕效法「男性主導」的模式，卻要承認和肯定婦女在社會各方面的真正天賦，並克服一切歧視、暴力和剝削。我願引用梵二大公會議閉幕文告中的話，來表達我的心聲，向婦女提出這急迫的懇求：「使人們與生命和好」一三三。各位受召為真愛的意義作證，在這真愛中，自我的奉獻與接納他人，以特殊的方式臨在於夫婦關係中，但也應該臨在於其他每一種人際關係之中。為人母的經驗使你們能敏銳地注意到其他人，同時也賜予各位一項特別的任務：「當生命在母胎內發育時，為人母的身份在於與生命的奧祕特別的結合…，與在她體內發育的新生命獨特的接觸，使她對人類產生一種態度－不只是對她自己的孩子，也對每一個人－這態度在婦女的人格上深深地印上了標記」一三四。做母親的歡迎她體內所懷的另一個人類，使這生命在她內生長，她要給這生命空間，也尊重這生命的不同。婦女首先學到，然後教導他人：能坦然接納另一個人，這樣的人類關係才是真誠的。這另一個人之所以受到承認，也被愛，是因為有他的尊嚴，他的尊嚴則來自他是一個「人」，而不是來自其他的考量，諸如有用、堅強、聰明、美麗或健康。這是教會和人類期許於婦女的基本貢獻。這也是真正的文化改造所不可少的先決條件。

現在我要對曾經墮胎的婦女特別說一句話。教會明白，有許多因素會影響你的決定，教會也不懷疑，在許多情況下，那是痛苦、甚至令人心碎的決定。你心中的創傷或許還未痊癒。當然，這件事是嚴重的錯誤，至今仍是。但不要因而沮喪，也不要失去希望。要設法了解過去所發生的事，誠實地面對它。如果你還沒有悔改，請以謙卑信賴之心誠心悔改。仁慈的天父隨時準備在和好聖事中寬恕你，賜你平安。你會因而了解沒有什麼是絕對失去的，你也能請求現在已與天主生活在一起的孩子原諒你。從他人友善而專業的幫助，和他人的忠告，加上你自己痛苦的經驗，你可以成為最能維護每一個人生存權的人。透過你對生命的支持，不論是接受其他孩子的誕生，或是接納及關懷最需要有人親近的人，你會成為一位推動者，幫助人們以新的眼光來看人類生命。

100. 在努力創造新的生命文化時，由於知道生命的福音，就像天主的國一樣，生長和產生了豐富的果實（參閱谷四26-29），我們因此而得到信心，並受到這信心的感召和激勵。當然，推動「死亡的文化」，和為「生命及愛的文化」而努力的人，二者所擁有的資源及掌握的方法，有著極大的懸殊。但是我們知道我們可依賴天主的助佑，因為對天主來說，一切都是可能的（參閱瑪十九26）。

由於心中充滿了這樣的肯定，又由於對每一個人的命運是如此的關心，因此我願在此重覆我對那些在如許多的困難中，履行他們充滿挑戰使命的家庭說過的話一三五：我們迫切需要熱切地為生命祈禱，而且是發自全世界各地的祈禱。透過自動自發的特殊行動，以及每日的祈禱，願每一個基督徒團體、每一個組織、每一個家庭和每一個信友心中，能發出熱切的祈禱，上達天主︱生命的創造者和愛護者那兒。耶穌曾以身作則，親自向我們證明，祈禱和齋戒是抵抗魔鬼力量的首要且最有效的武器（參閱瑪四1-11）。正如祂教導門徒，有些惡魔非用這方法才能趕出去（參閱谷九29）。因此讓我們重新找到謙卑和勇氣來祈禱及齋戒，使來自天上的力量粉碎欺騙和謊言的高牆：這高牆擋住了許多弟兄姊妹的視線，使他們看不到那些對生命不友善的法律和作為的邪惡。願這同樣的力量能改變他們的心意，使他們在生活中的決心和目標，都能受到生命與愛的文化所激勵。

「我們給你們寫這些事，是為叫我們的喜樂得以圓滿」（若壹一4）
生命的福音是為整個人類社會的福音

101. 「我們給你們寫這些事，是為叫我們的喜樂得以圓滿」（若壹一4）。生命的福音給我們的啟示，是一個要我們與所有人分享的「善」：使所有的人能與我們相通，也與天主聖三相通（參閱若壹一3）。如果我們只是自己獨享這福音，而不與他人分享，我們的喜樂就不會得到圓滿。

生命的福音不是單為信友的福音，它是為每一個人的。有關生命以及維護和促進生命的課題，並不只是為基督徒所關心而已。雖然信仰提供了特別的光明及力量，但這問題卻在每一個人的良心內出現，因為人的良心都追求真理，也都關心人類的前途。當然，生命有神聖和宗教的價值，但這價值絕不只是為信友所關心。這個遭到威脅的價值，是每一個人類都能藉著理性的光照而理解的；因此也一定為每一個人所關心。

因此，我們以「擁有生命、擁護生命的人民」的身份所做的一切，都應得到正確的詮釋，並受到贊同和支持。當教會宣稱，無條件地尊重每一個無辜人類，從受孕到自然死亡期間的生存權，是每一個文明社會的支柱時，她「只是希望促進一個有人性的國家。這國家承認，維護人的基本權利，尤其是最弱小者的權利，是其首要的責任」。一三六

生命的福音是為整個人類社會的。若要積極地擁護生命，應透過推動公眾利益，致力於社會的更新。不承認和維護生存的權利，就不可能促進公眾利益，因為個人擁有的其他一切不可剝奪的權利都是建立在這生存權上，也是在這生存權上發展的。社會若一方面主張人的尊嚴、正義與和平等價值，另一方面卻徹底地反其道而行，准許或容忍各種使人類生命貶低或受侵犯的手段，特別是弱小的或處於社會邊緣的生命，這樣的社會缺少堅固的基礎。只有尊重生命才能保障社會最可貴、最重要的「善」，例如民主與和平，也才是這些「善」的基礎。

若不承認每一個人的尊嚴，和不尊重人的權利，就沒有真正的民主可言。
除非生命受到維護和促進，也沒有真正的和平可言。正如保祿六世指出的：「每一項侵犯生命的罪行都是侵犯了和平，尤其是如果它打擊了人們的道德行為…但在真誠地表明、公開承認和維護人類權利的地方，社會就會享有和平，且充滿了喜樂。」一三七
「擁有生命的民族」由於能與這麼多人一起分享他們的奉獻而歡欣。因此願「擁護生命的民族」人數不斷增加，也願愛與團結的新文化，能為了整個人類社會真正的益處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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